關山萬里如飛渡,鐵衣染血映寒光。
轉戰十年才奏捷,歸來天子坐明堂。
策勳十二轉,賞賜百千強。
木蘭不願尚書郎,願將明駝千里足,送兒早早回故鄉。
爹孃聞女來,出廓相扶將。
姐姐聞妹來,幫我理紅妝。
小弟聞姊來,歡呼舞欲狂。
磨刀霍霍向豬羊,一家喜氣上面龐。
開我東閣門,坐我西閣床;
脫我戰時袍,著我舊時裳;
當窗理雲鬢,對鏡貼花黃。
含笑出門尋夥伴,夥伴見她盡驚慌。
同行一十有餘載,不知將軍是女郎,誰說女兒不剛強!”
在錢鼎章原來生活的那個年代這首《新木蘭辭》在彈詞屆的地位約等於《貴妃醉酒》之於京劇,《遊園驚夢》之於崑曲。成就大躍進時期的這首新彈詞,凝聚了當時彈詞屆所有名角大腕的心血努力,故而一出即紅,可謂叫好又叫座的典範。現在是1937年,正是日寇磨刀霍霍的時候,整個東亞局勢表面顯得一派平和,但私底下有識之士都在擔憂中日之戰究竟何時暴發。那條引來鬼子窺探的途徑盛澤的蘇嘉線鐵路,就是在長城抗戰結束不久後即開始立項建設,其戰略意義明眼人一望便知。在這個大環境下唱出這首《新木蘭辭》既可以顯得自己是能寫能唱的多面手,另一方嗎,大概也許沒準也能起到驚醒世人的作用。
一首唱完,錢鼎章嗓音漸開,略一咳嗽清了清嗓子,又開始唱第二段
“這種蘇州人連名搭姓叫我祝枝山,人人稱我叫活玄壇(趙公明,被封為玄壇元帥)。
你曉得我家中有多少屋,一共房廊有千萬間,前門在山海關,後門無錫惠泉山,走完蘇州城還勿曾出我一個大門檻,東書房要到西書房裡去,日長天光麼難轉回,當中還要住客棧。
到夜來不點燈油火,用那夜明珠粒粒亮非凡,大的好象鹹鴨蛋,丟來扔去用麼棧房堆,翡翠庭柱琉璃瓦,白玉街沿珊瑚欄,聚寶盆一隻居**,勝比當年沈萬三。
新造花園真考究,用翡翠的亭,用白玉的臺,用金子銀子堆假山,搖錢樹種了無其數,共總倒有三萬三千三百三十三,水晶橋面裎裎亮,珠粉當他稻柴灰,奇南香獨木雕成舟,揀一根丈二長格珊瑚當竹竿。
龍肝象肉家常便,這種老山人參只當他乃蘿蔔乾,倘然家中有賓客到,無非格仙果與仙丹。東方朔合我去偷桃子,我崑崙山去過兩三回,呂洞賓常常與我敲棋子,漢鍾離無事搭我來瞎談談,韓湘子搭我倒痰盂罐,何仙姑勒我廚房間裡燒小菜。
男女下人無其數,我拿仔一張點名單,點仔三年還勿曾點出來,他海闊天空言一席,真是胡言亂語瞎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