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黎鬱雲便被繼母以不敬天家的罪名罰跪祠堂。
但她並不後悔。
也不知為何,明明過去的她從來都是逆來順受的,面對繼妹的挑釁,都是以迴避居多,只要繼妹不做得太過分,能讓則讓,以免給自己招來麻煩。
可現在她卻忍不下,非但忍不下,還總想著豁出去將事情鬧大。
伺候黎鬱雲的春芽等丫鬟也覺得小姐最近的改變甚大,但她們並未多想,只是心裡嘀咕著,小姐這是快要出閣,或許是覺得有底氣。
當天傍晚,一個雕花鑲金的匣子從定遠侯府送到黎老爺手裡。
黎老爺忙讓人將之送到長女黎鬱雲的院子。
黎夫人原本是想讓這繼女去跪一個晚上祠堂,好挫挫她的氣焰,哪知因為這事,這想法自然破滅。
“老爺,這是……”黎夫人期期艾艾地問。
黎老爺很是不耐地說:“這是定遠侯府送給大姑娘的!都什麼時候了,你竟然還罰鬱雲去跪祠堂,你讓侯府屆時怎麼想?人家都表示對鬱雲極為滿意,你卻和侯府對著幹,是想表示對侯府的不滿?”
那匣子裡的東西不必特地看也知道是送給小姑娘的首飾,只是耐人尋味的是,為何直接送到他這裡?按理說,這種事應該是由主母出面處理。
黎夫人見他生氣,不敢再做什麼,只得將黎鬱雲放了出來。
她揉著手帕,心裡意難平,這繼女即將要出閣,等她出嫁後,想找理由罰都不方便。
黎鬱雲被人扶回屋子裡。
春芽將藥酒倒在手裡,用力地揉開黎鬱雲膝蓋上的瘀青,她家姑娘的面板白,一點點淤青在那雪白的面板上,都極為明顯,看著觸目心驚。
黎鬱雲彷彿感受不到疼痛,反覆摩挲著一根精美的金步搖,嘴角不由得露出笑容,嘴裡喃喃地道:“真是笨蛋,年輕姑娘哪適合戴這麼笨重的步搖?”
這審美也太差勁了,像這樣華貴繁複的金步搖,只適合年紀更大些的婦人,她年紀還小,根本壓不住。
話雖是這麼說,她仍是將金步搖插到頭髮上,對著鏡子歪頭欣賞了大半天。
其實也沒那麼糟糕,她若是挽個誇張點的髮髻,看著好像也算協調?
春芽是丫鬟,她的審美代表廣大丫鬟的審美,一個勁兒地誇:“小姐,這金步搖真重,黃金用得真多,一看就值錢,多美啊。”
對她們這些丫鬟來說,值錢的東西就是美,這麼重的金步搖戴出去,多有面子。
旁邊的丫鬟也道:“小姐,明天您就插上這枝金步搖……”
黎鬱雲笑得眼睛都彎起來,“最多戴著半天,你家小姐我就抬不起頭了。”
這金步搖實在太重,而且極為不方便,它只適合參加宴會,還是那種場面較大、需要隆重打扮的宴會。
不然平時這麼戴著,少不得要被人說暴發戶。
“小姐,小侯爺都送您首飾,您要不也回個禮
?”春芽說著,她的眼睛尖,看到自家小姐耳根紅了,心裡十分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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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鬱雲努力地嚴肅著臉:“你說得對,有來有往才符合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