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溫泉場失蹤的員工已經了遭遇不測,卷錢逃跑可能只是掩人耳目的說辭。
“你回來啦,”祁究枕著手臂,閒聊般跟前代住客開口說,“抱歉啊,那些畫像已經被我扔掉了,負責人告訴我,說你不會回來了。”
祁究早有打算,他用引靈石試探失蹤員工的存活情況,一旦歸來的靈體暴走,他就召喚暴走的羅塞蒂暴力壓制。
規則上只說不能傷害原住民,但沒說不能傷害原住民變的鬼。
靈體保持匍匐的姿態愣了數秒,隨即發出低低的嗚咽聲:“嗚嗚嗚明明是我收集了好久的肖像畫…嗚嗚嗚我的鬱子小姐…你怎麼可以這樣…睡了我的房間還扔了我的寶貝…”
“抱歉呢,確實是這樣。”
祁究暫時鬆了口氣,看來和上次在湯池遇到的汙穢物一樣,眼前的靈體是個不會主動攻擊人的遊走怨靈。
“嗚嗚嗚你還把我存了好久的工錢拿走了對不對……”
祁究不動聲色地看向他:“你告訴我你是怎麼死的,明早我就把那些肖像畫給你燒過去。”
“真的嗎?”靈體在黑暗中興奮地揚起脖子。
藉著窗外的月光,祁究隱約看清靈體可憐的模樣。
上杉越死前似乎經歷了什麼巨大的痛苦和極端的恐懼,他灰色的臉上五官極度扭曲,一雙暴突的眼睛幾乎瞪出眼眶,瞳孔不正常地縮成一枚細小的黑點,腦袋以一種詭異的弧度向右側傾斜著,他的右手按在脖子上,從指縫滲透的血已經變黑結塊。
“真的,我保證,”祁究坐起身,鄭重道,“上杉越,你是怎麼死的?”
突然被直呼姓名,靈體猛烈地顫抖了一下。
而後他像湯池裡那個汙穢物般突然劇烈抽搐,就好像回憶起臨死前極端的恐懼和痛苦般,嘴裡發出撕心裂肺的嗚咽聲:“是鬱子小姐…鬱子小姐…鬱子小姐!”
“是鬱子小姐咬了你,對嗎?”祁究追問,放輕語氣,“她把你弄得很疼吧?”
他記得湯池汙穢物說過類似的話。
靈體臉上的迷霧瞬間散去,突然激烈點頭:“是、是鬱子小姐,她咬得我好疼好疼…嗚嗚嗚…救救我…嗚嗚嗚。”
看來湯池那位汙穢物也是當年失蹤的雜工之一,鬱子小姐是失蹤事件的罪魁禍首。
祁究忙追問:“她為什麼要咬你?她一直這樣嗎?”
“她……”
就在這時,從屋外的濃霧裡傳來一道男性壓抑的慘叫聲。
“又來了…她又開始了…”這位可憐的上杉越靈體實在過於虛弱,被外邊的慘叫聲嚇了一跳,隨後整個靈體就像接觸不良的電視螢幕,滋啦滋啦地閃了幾下後,就徹底斷電消失了。
祁究立刻將耳朵貼著窗戶仔細聽。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石疊處傳來,又消失在湯池深處,緊接著是壓得很低的爭吵聲,女湯方向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祁究記得不久之前,鬱子小姐挽著一位貴族男性少年朝女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