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聲噼啪作響,火星子將這個絕望的夜晚照得亮如白晝。
大火阻斷了他所有的退路,祁究抱著小灰貓,貓貓不停伸出舌頭舔他被烘得滾燙的臉,試圖給燒燙的祁究降降溫。
“那傢伙怎麼把你帶來這種危險的地方呢?也太討厭了。”
就在這時,突然“咯噔”一聲響。
祁究身側的障子門被人從裡側推開了——
“這位客人,外邊天乾物燥的,進屋裡喝點冷茶降降溫如何?”那位身著頹豔長袍、手上吊著一支長煙斗的“男花魁”倚在火舌蔓延的障子門旁。
今夜的他沒佩戴面具,火光映照下,一雙冷綠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正似笑非笑地看向火場中狼狽的祁究。
他甚至慵懶地吐了一口菸圈,煙氣頓時與漫天大火融為一體。
時間在這一刻被定格了。
兩雙冷綠色的眼睛互相凝視、碰撞,在這個荒誕、詭譎又頹麗的夜晚。
祁究微微點頭:“那就叨擾了。”
他早就想參觀男花魁的“閨房”了。
男花魁彎起唇角:“請吧。”
祁究抱著貓咪躬身入室,障子門合攏的瞬間,漫天大火被薄薄的門扇隔絕在外。
火舌蔓延的剪影似遠處搖擺的樹影,婆娑斑駁。
屋裡清涼,與走廊彷彿是不同的世界。
祁究落座,小灰貓也很自然在他肩膀落座。
這位男花魁俯身沏茶,祁究注意到今晚夢裡的他沒用白粉敷面,髮髻也隨意地挽著,幾縷黑髮垂墜而下,微微滑動的喉結掩映在鬆散的長髮裡。
而他身後的白屏風被淺淡不一的血漬染紅,屏風下架著那把長刀。
祁究很快收回視線,問道:“你知道鬱子小姐嗎?”
“知道,我也知道你想問什麼,”男花魁專心致志沏茶,似笑非笑說,“但有些問題只能你自己去找答案。”
祁究的視線停留在對方指尖,不言語。
“請。”男花魁挑起眼皮看他,雙手將茶奉至祁究面前。
視線相觸一瞬,祁究接過茶盞,當他低頭看清盞中之物時,神情微變。
因為杯中盛著的並非茶水,而是某種猩紅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