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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嘎瑪採掘業 (1 / 2)

其實,第二個陵墓並沒有什麼特色,但有一張地圖引起我的注意。那張地圖是這位國王的重要隨葬物品之一,現在擺放在一個扁平的櫃子中。透過上面的透明玻璃可以看到,它刻在一張白金平板上,繪製得很是精美。它長約三米,寬有兩米,圖的比例大約是三百萬分之一,上面用不褪色的礦物顏料塗成各種顏色。

據說這位國王在位時,國力昌盛,科學技術有了很大的發展,地圖測繪的精度大為提高。而且,從這個朝代開始,每個帝王都要把他的國土表面情況繪製成鉑板地圖。我雖不知道那時的嘎瑪國家的數學幾何學的基礎怎樣,也不知道畫的是否精確,但我卻看到,那時的嘎瑪大陸,絕大部分均塗成綠色,只有一些標示為城市和鄉鎮的圓圈和方塊地帶才給塗成了黃色,圖上還繪有好幾條大河,從中部山脈彎彎曲曲地流入大海,此外,還畫了不少藍色的湖泊。在綠色部分還分了幾個層次:深綠色代表著森林,較淡些的代表灌木叢,而黃綠色則代表草原;後面兩種顏色也大都集中在人類聚集地附近。還有中部一個狹長的地帶,那裡有不少地方給塗成白色,那就是冰川雪原了。

我注意到,百分之七十的圖面是深綠色的,也就是說森林了。可以相信,那時的嘎瑪大陸曾是動植物快樂生息的黃金樂園。這個陵墓的墓室牆壁上有許多精美的彩色壁畫,從上面畫的風景和動植物來看,情形肯定如此。

在五天裡,阿里巴帶我看了所有已開放的陵墓,每一個陵墓都有這樣一張地圖和壁畫。從第二個國王,到最後一個陵墓墓主,每個統治者都確切地知道他自己國土的基本情況,後來的地圖越來越詳細地標註了道路和各類物產的分佈情況,而用於標示他們的國土顏色的意義始終都是一樣,並無改變。陵墓建造的時間也漸漸拖長,到後來,只有一個朝代的開國國王才建有陵墓,而且拱形墓體也越來越小。

這些地圖,使用的材料清一色都是白金,也就是鉑;而鉑在阿爾法星球是一種數量稀少的貴金屬。可見帝王們對這種地圖是何等重視。從這些地圖的變化可以看到,深綠色與淺綠色的面積不斷減少,黃綠色的面積逐步擴大,黃色的面積的增加更是顯著,而黃色就代表著草木稀疏的荒原。

倒數第五個陵墓中的地圖上,大陸內側的圓圈和方塊大大減少,而靠近河流湖泊地方的圓圈和方塊明顯增加,這說明人類逐漸遷居到水源更有保證的地方,原先的居住地有不少被放棄了;原來黃色的地方變成了灰色,證明那裡已成為寸草不生的荒漠。到這時,荒漠的面積也已佔了嘎瑪全部國土的五分之一。壁畫上也首次出現了沙漠的景觀,那幅畫表現的是一場猛烈廝殺的戰役,沙漠上到處是死傷計程車兵和騎獸,在戰場的一角,表現了國王計程車兵用一種巨大的機械向敵人噴揚沙土以阻擊進攻的場面,可見沙子和塵土在古代戰爭中早就派上了用場。那個時期是阿爾法紀元前二千年。

從那時到最後一個擁有巨大陵墓的國王,也就是在大約距今一千年的時段之內,地圖的變化特別劇烈。最後一個陵墓裡的地圖上,變為沙漠的地方已佔了全部國土面積的三分之一,許多湖泊和河流已從地圖上消失。

特別值得注意的是兩幅壁畫,一幅畫的是國王監督人民抵抗洪水: 瓢潑大雨從天而降, 洪水淹沒了農田和村莊,許多男女在用石料填堵一處河流的豁口,那兒,河水正在向外奔湧。畫中的人物栩栩如生,肌肉鼓起,表情緊張。另一幅是國王和大臣站在碩大的華蓋之下,指揮軍人和老百姓抵抗乾旱,水從高架渡槽流下,流進龜裂的土地。人們欣喜若狂;而原野上到處是枯死的樹木。由此可見,那時的洪澇和乾旱已經在嚴重地威脅著人類的生存,開始為被破壞的大自然復仇了。這些壁畫和地圖,以鐵一般的證據, 說明了大自然在人類干預之下發生的可怕變遷,看到人類是怎樣征服了自然,毀滅了自然,又在拼命抵抗由人類自己製造的災禍。

人,作為一種高智慧的生物,其力量確實是強大的,他從來沒想過要和大自然和諧相處;為了生存和發展,他橫徵暴斂,利用一切物種為自己服務,甚至可以讓山河改變模樣;但人類卻不曾想到,他同時又是脆弱的,不可能也沒有力量使大自然徹底馴服。從那時起,到距今大約三百年的時間內,人類一直沒有意識到正是人類為自己挖掘了越來越難以脫身的陷阱。他們越來越聰明, 對大自然的劫掠的手段也越來越高明,範圍更廣泛,速度也更快。

他們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把自然災害歸於神靈的惡作劇,後來,一些學者卻又胡說什麼這是太陽活動和行星相對位置的變化造成的,從未檢討過自己的行為。因此,對大自然的無度索取和破壞一直在繼續,同時,又試圖逃避大自然的懲罰, 併為此而拼命抗爭。他們一直是破壞有餘而建設不足。到了今天,嘎瑪大陸完全變成了沙漠,所有的湖泊、河流、森林、草原全部消失,除了擁擠在沿海地區的大量人口之外,剩下的只是沙漠,沙漠,還是沙漠!

嘎瑪大陸,由最美麗最富庶的人間樂園,變成了人間地獄,由富強昌盛變為虛弱衰敗。今天的嘎瑪,已經成了阿爾法星球上最落後、最貧窮的國家。

“咳,阿卡利利先生,”阿里巴說,“這個慘痛的歷史經驗不該吸取麼? 可是我們阿爾法星球上的人,從來不願這麼做。在阿爾法國家留學時,我和格里夫教授曾寫過好幾篇論文來論證這個歷史過程。可是,啊,我們這個星球上的卑劣人種呀! 當我們計算出一千平方米的森林要比荒漠多蓄水三十立方米、而每天僅被蒸發掉二十千克;每天吸收一百千克的二氧化碳和二百千克的灰塵,同時釋放七十五千克的氧氣,足夠九十人呼吸等等這樣的一些資料時,幾乎所有的人都嘲笑我們是傻瓜,挖空心機地尋找我們計算過程中的每一個疏漏;當我們提出砍掉一棵樹,必須要種十棵樹來補償時,我們曾遭到多少經濟學家和政府官員的反對啊!

“留學後回到我的祖國,我曾提出一個動員全民重新恢復嘎瑪生態的計劃,又是怎麼地受到恥笑和抨擊!很多人問我:‘阿里巴學士,到阿爾法留學了一趟,竟染上瘋病了麼? ’後來我又多次在報刊上發表文章,闡述我的觀點,批駁錯誤思想,於是,政府指責我煽動暴亂,將我逮捕入獄,後來還是我的出身救了我。他們放我出獄,訓戒我必須要和政府保持一致。出獄後,我就發誓再也不研究自然環境學了,改為經商。我那個圈子的父兄們,看到浪子回頭,幡然悔過,就給了我許多方便,以至我成了今天你所看到的阿里巴。”

我望著阿里巴,這個失敗的學者,突然不覺得他有多醜、有多老了。我好像在他那放蕩的目光中看到一滴眼淚,在他頹廢的心靈中看到殘存的一顆火花。我又想起阿爾法國家的格里夫教授,我覺得他們同樣的令人尊敬,所不同的是,嘎瑪的這位學者,已經消沉了,而阿爾法的那位,卻仍在抗爭。

休息兩天之後,阿里巴派了他的那位女秘書瓦莉亞來到我的住處,問我是否有興趣去看看嘎瑪國除了古蹟旅遊業之外的另一個支柱產業——挖掘與開採業,我說,我當然很有興趣。她說,今天阿里巴先生要會見國家經濟發展部的一批官員朋友,不能陪我,只好由她代勞了。於是,我、嘎爾丁警長和瓦波拉秘書,隨這位女士乘上一架小型飛碟,在另外四架搭載著保鏢的飛碟的護航之下,從那座大廈的樓頂上起飛出發。臨行前,她遞給我一隻自動翻譯機,說那兒的人都是些無知無識的土鱉,很少有能講阿爾法語的,戴上這個東西,我就可以直接聽懂嘎瑪語。

飛碟朝內陸方向飛了兩個小時,我透過塵埃懸浮的空氣,向地面觀看;光禿禿的沙漠中裸露著犬牙般的山峰,又像大海中的孤島,被戈壁灘和波浪狀的沙海包圍著,塵土和細沙像一片片羽毛在地面滑行,被吹向空中。

我們飛過一大片四周被丘陵環繞的廣闊平原,那平原坦蕩如砥,表面顏色發黑。那女秘書告訴我說,這就是嘎瑪有名的大鹽湖,久遠的古代曾是個美麗的海灣,後來變成了一個內陸湖,周圍有許多河流注入其中,由於氣候越來越乾旱,河流消失,湖水也蒸發殆盡,現在成為鹽坑了。那鹽湖表面結了一層鹽蓋,又蒙上厚厚的灰塵,就變成了目前這個樣子。她還驕傲地說,這個鹽湖也是嘎瑪國家最著名的美景之一。

說話時,瓦莉亞的黑臉仰起,兩隻眼睛緊盯著我。在飛行途中,她不斷將屁股向我這邊移,最後竟靠在我身上,看我沒有什麼反映,就伸出手在我身上東捏一把西捏一把,似乎在仔細研究我這個外星人;我雖然很討厭她,但也理解,她肯定是出於高階生命所共有的好奇心,因此也就不想掃她的興,由她去了。嘎爾丁和瓦波拉兩位先生,看到這種情況,就衝著我拌鬼臉,那位女士卻也並不在乎。

瓦莉亞是阿里巴不久之前招聘來的秘書,是一位地質與考古學的大學畢業生,因為找不到工作,後經人介紹,才投到阿里巴門下幹起了商務,頂了秘書的缺,而原來的那位女秘書不久前才做了阿里巴的第六個情人,搬進他的大宅子裡去享清福了。這位女學子,並沒有忘記自己學習的專業,即使在經商的環境中,也時時不忘複習她的功課。我問她是不是真的要去做阿里巴先生的第七個情人,她回答說,也許董事長只是開開玩笑,若他確有這個意思,她肯定是不會拒絕的;因為像她這樣的一個普通女大學生,在嘎瑪獨立打拼,實在是太難了。

飛碟在一片寬闊的、幹河灘般的長條狀階地上空盤旋,地面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洞穴和從裡面掏出的砂石堆,就跟我在地球上看到的被旱獺蹂躪過的荒原一個樣;狂風吹過那些土堆,掠起一陣陣塵土。

飛碟降落在一個碎石灘上。這裡聳立著數不清的金屬構架,分佈著一排排破爛不堪、比狗窩略大一些的工棚,到處冒著黑色的濃煙。不遠的地方,還有許多類似車間那樣的大廠房,中間座落著不少煙囪和圓柱狀的反應爐。地面上,到處都是巨大的挖掘機和推土機;工人們穿著黑色的工作服,像一群群螞蟻似的,在一處處坑穴和一堆堆的砂石間跑來跑去忙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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