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很快就給郭典解了惑。
他手指滹沱河對他說道:“這河水有異,你看那些黃巾,竟然能夠涉水渡河。”
郭典順著皇甫嵩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到浮橋上游的一處河灘正有大群的黃巾聚集,很多人互相攙扶著已經開始渡河,向著對岸而去。
“應該是上游有人截斷了河水!”郭典很快也就明白了事情的關竅。
“今日初與張寶激戰之時尚不曾發現河水有異,說明上游黃巾賊寇也只是剛剛截斷河水,此時如果賊寇放水來攻,下曲陽應該無甚大礙。只是如果現在出城追擊的話,恐賊人將會立刻放水,城外河灘上交戰的兩方人馬頃刻或成魚鱉啊。”
皇甫嵩給郭典解釋了兩句,就招呼手下傳令兵至身前。
“令!越騎營、屯騎營即刻出城!延河水向上遊搜尋敵軍,如發現黃巾修築水壩,盡毀之!”
見皇甫嵩下完令後神情依舊有些凝重,郭典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寬解一下,於是就直接的開口詢問:“中郎將似乎尚有憂慮?”
“唔!”
皇甫嵩隨口應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郭典在一旁不免有些尷尬,也不好再繼續追問,只好也在心裡開始忖度皇甫嵩到底在憂慮些什麼。
過了片刻功夫,皇甫嵩就緩過神來衝郭典歉意一笑。
“某家失態了,郭太守勿怪!”說罷拱手一禮表示抱歉。
郭典倒是沒有任何責怪的意思,只是關切的詢問:“黃巾匪首已經伏誅,可戰之士也死傷殆盡,下曲陽也已經攻破落入我等之手,中郎將還在憂慮些什麼?”
“郭太守與黃巾也算是宿敵,可知這黃巾賊人之中可還有什麼出色的人物?”
郭典雖然不知道皇甫嵩為什麼這麼問,但是還是在自己的腦海裡對黃巾賊寇之中比較出挑的人物都細細的過了一遍。
“賊寇之中,能稱得上出挑的人物均已授首,至少河北地界上黃巾應已無大患。”
“我看不然!郭太守,河北黃巾雖滅,但是未必不能死灰復燃,安靖地方郭太守尚任重而道遠啊。”
這個時候除了張凡沒人知道戰後皇甫嵩會被封為冀州牧,這安靖地方的重任可不止是他鉅鹿太守郭典的。
“張角三兄弟以及各方渠帥都已覆滅,河北黃巾雖眾,但是俱已經是驚弓之鳥的散兵遊勇,中郎將所言其尚有死灰復燃之希望,莫不是想到了賊寇之中還有誰能夠一呼百應,將這些散落於各處的黃巾敗兵聚攏起來?”
“我也不知道黃巾之中還有誰有這等聲望本事。不過,至少為黃巾謀劃今日這一戰的那位,就應該有能力再亂這冀州之地。”
“今日一戰,黃巾賊難道不是依照賊將張寶計劃的麼?”郭典驚訝。
“不是,張寶應該也只是那人的一顆棋子而已,還是枚棄子!”
郭典越發的驚訝,已經說不出話來。
皇甫嵩轉過頭看向郭典,對於張寶的能力,多日來的對戰,他已經心裡有數,這種精細的計劃絕對不是張寶能夠設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