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已立春,燕京零度的冷風,依然料峭。
長安街邊上的一處外交公寓的居民樓裡,姜聞的工作室便隱在此處。
《讓子彈飛》、《一步之遙》、《邪不壓正》,民國三部曲基本在此寫本、選角、籌備。
葉秦獨自一人站在門口,他還是來了。
如果擱《秘岸》這樣的文藝片,就算是蔣娘娘開金口,也要想方設法推脫。
哪有那麼多時候?
真以為擱網文裡,主角可以孫猴子拔汗毛,幾個月軋戲狂拍十幾部戲,別看楊小蜜行,拍完以後資源口碑直線下滑,幾乎列入名導黑名單。
可誰讓它是《讓子彈飛》呢,這是什麼片?
它不是那種普通的神作,它是很特別的那種,申遺片懂嗎!
況且他演的是小六子,那不能再ok,切腹剖完涼粉,就殺青了,完全可以轉頭拍《回家的誘惑》。
咚咚,葉秦深吸一口氣,彎曲手指輕敲門。
“門沒鎖,直接進來。”
葉秦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是上個年代的老宅風格,面積很小,陳設簡單。
本以為像姜聞這文藝範,怎麼著都得像喬布斯的逼格,搞個唱聲機、黑膠唱片吧,都沒有,倒是在陽臺窗戶的位置,擺一盆栽。
還有桌上,字帖書籍堆得老高,姜聞呢,鋪開宣紙,叼著雪茄,拿著毛筆。
“隨便坐啊,茶几有伏特加,自己倒,等我一會兒,寫完這個字。”
葉秦卻偏偏湊了過來,稀奇似的探探頭,呵,姜聞正照著《偉人詩詞手跡》,臨摹《卜運算元·詠梅》:
“待到山花爛漫時。”
大膽張牧之,還說你不是粉。
“你也好這口?”姜聞寫完最後一個“時”字,把筆一收,吧唧吧唧抽口雪茄。
“想學。”葉秦眼神火熱道。
“想學你也甭從這個開始,就說這首《詠梅》吧,偉人從1961年開始寫,寫完給人看,回來又寫,又給人看,一直到1963年70歲的時候,才拿出來發表,寥寥40個字,錘鍊了兩年。”
姜聞一聊起他,眉飛色舞,嗓門都要抬幾個調:“毛體,這不是一般人能學,你呀先入門吧。”
“先練楷書,再練草書?”葉秦隨口就是老粉,這話也是偉人說的。
“真想練?”
“那還能有假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