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多視線彙聚之處的燭臺切光忠動了,他抬手,虎口抵住嘴唇咳嗽了一下,幾縷劉海隨著左右搖擺了幾下。
太宰分明看見了太刀翹起又強行按下去的嘴角,和眼中一瞬間閃過的惡趣味。
他的目光不動神色掠過一臉茫然不安的鶴丸國永,白發太刀還跪坐在地上,因為說話物件改變,對方也變幻了方向。
鶴丸國永一張顯年輕的娃娃臉上全是迷茫,全身都散發著“現在是什麼情況”“小光到底怎麼了”“我是不是又幹了什麼混賬事”的狀況外的自我懷疑。
弱小、可憐、無助。
太宰簡直要笑出來,這算什麼?喜歡惡作劇的人終被人在掌心玩弄?
空氣凝滯幾十秒鐘,燭臺切光忠皺眉,看了一眼天色,對鶴丸國永說:“鶴丸先生,時間不早了,請去和一期殿彙合吧,出陣名單有變更,他現在應該還不知道。”
鶴丸國永有點被嚇到了,從地上爬起來愣愣點頭,原地反應了一會兒,發現燭臺切光忠還在盯著自己,才咬著手指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確定鶴丸國永已經走遠不會折回,並且以太刀的聽力聽不到他們的說話聲後,大俱利伽羅才出聲道:“為什麼要騙他?”
“誒——?剛才燭臺切先生是騙鶴丸殿的麼?”
燭臺切光忠笑著點頭,回憶前幾天在河邊釣魚,一腳踩空木板掉進河裡,後來才知道是鶴丸國永把木板抽掉了的經歷:“......總之,不能再這麼放任鶴先生肆無忌憚下去了。”
他的話得到了眾多受害者的響應。
“鶴丸點把我的糖果換成了芥末味的,全部!”
“還有晚上在部屋外面扮鬼嚇唬我和厚,我們一晚上都沒睡著!第二天還去挖了一天地下城,累死我們了。”
“歌仙殿涼好的衣服也被鶴丸殿招惹的小雲雀撞掉了。”
“次郎殿存放在我這裡的酒不小心被我和鶴丸殿喝光了嗝!”
“這不是惡作劇吧,明明是偷喝!”
如此種種。
太宰聽著總覺得很耳熟。
嗯,似曾相識的事跡。
不過這些都是次要的啦。
“各位。”審神者扶住門框,藉著比在場絕大多數刃都要高的身高俯視站在房間中央空地上的粟田口短刀。
太宰的心情說不上不好,畢竟誰讓站在他面前不是真正的人類,而是一群鋼鐵鑄就心髒的刀劍付喪神呢?加上他們還都擁有著一顆柔軟的不屈從黑暗的內心,微妙地戳中他的喜好,讓他不介意對他們寬容一些。
當然也說不上好。
審神者的目光從身側的長谷部身上開始,像是在巡視自己的領地一般,帶著幾分漫不經心但又十足的把握掃過他們所有人。
滿地的彩帶亮片,最集中的地方當然是表演隊伍。
短刀們侷促地踩著滿地彩色紙帶,手腕上掛著一些小道具,太宰看到了一些拉扣,想來表演到了一個簡短,這些拉扣就會被拉開,然後炸開更響的聲音和更多的飄帶一類的東西。
老實說,太宰不擅長應付這些東西,而且太吵,對他這個連續四年悶在辦公室的黑暗與死寂中的人來說,他的耳膜恐怕承受不了刀劍們的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