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危在旦夕的明月
靈力球裡儲存的靈力並不多, 空氣中的靈力也已經所剩無幾。
看來需要重新和本丸簽訂契約,就是不知道這次需不需要和時之政府打聲招呼。
“平時時政的員工來得頻繁麼?”
亂藤四郎撇嘴:“自從本丸能夠靠付喪神自己管理後,他們就再也沒來過, 都是透過狐之助聯系的。”
“那就好。”太宰放下筆, “下把和本丸的契約重新簽下吧,這件事不要告訴時政。對了,狐之助在哪兒?”
“現在應該在廚房吃飯,葉藏大人,我帶你去吧。”
說完, 短刀蹦蹦跳跳走出門, 身體在門框邊消失前還扶著邊框探出頭沖太宰眨眼睛。
明明上次還是那麼怕他, 這次回來反而把他當做了尋常的審神者一樣對待, 就算撒嬌得不到回應只是氣餒片刻便重新打起精神。
進入□□之前的日子是什麼樣子的,太宰有些記不清,很多記憶都在那場求死的浮水中逝去, 從鐳缽街黑診所裡醒來後,他只記得和咒術界禦三家一樣散發出濃濃朽木氣息的大家族。
似乎永遠也無法被陽光照亮的陰暗天空、圓柱上被時間沖刷暗沉剝落的紅色油漆、千回百轉找不到出口的走廊盡頭。
家族成員對坐在長桌兩旁,連湯勺觸碰瓷盤的聲音都沒有的午餐時刻, 很多的兄弟姐妹, 他們之間的關系並不融洽,時常橫眉冷對,導致本就壓抑的家族氛圍變得更加沉重。
呼吸都好像要小心翼翼謹防嚇到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大人。
那是個連死去都要顧忌諸多的地方, 他沒有選擇活下去,因為相比於死亡,活下去要付出的代價更重。
於是他毫不猶豫從離家不遠的懸崖上跳入海中, 預料中的死亡沒有如約而至,他在簡陋的醫務室裡迎來相對自由的新生。
自此以後, 他的生命中就充斥著懼怕,相較於自己心中那丁點無所謂的瑟縮,更多的是他人對他的懼怕。
森先生的懼怕,懼怕他的智慧,生怕他成為下一個篡位者,事實證明,要不是森先生先不做人,他只會好好待在港口黑手黨做自己的幹部,然後在某一次任務裡被炸得血肉模糊投奔黃泉。
就像他曾經對友人說的那樣,去拆了一個炸彈。他們會在一個晴朗的白天迎接他的死訊,然而在港口黑手黨舉行完一場低調的葬禮後來到他的墓碑前,為他獻上一束花。
他的敵人懼怕他,這不消多說,在雙黑打出名聲之前,他已經作為“首領的懷刀”成為籠罩在橫濱裡世界上空綿延不絕的陰雲。
他們暗自傳說“成為太宰治敵人最大的不幸就是成為太宰治的敵人。”
這句話像是誇大了,實際上是事實。他所過之處留下了硝煙、鮮血與無法抹去的恐懼。
生活在裡世界,死亡如影隨形,伴隨對死亡的畏懼,像是在走一條必然通往地獄的荊棘路。
有時候他想,怎麼連死都這麼費勁,但轉念看到很多人,又覺得好像要做完一些事情才能去死,一種無所從來的莫名其妙的使命感。
哐當——
又一聲突如其來的碗砸在木板上的聲音喚回太宰的注意力。
黑色長發的打刀瞪大眼睛,手上還抓著一根吃了一半的烤串,剩下的全部平攤在地上。
他手指哆嗦:“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