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哪裡知道,那兩碗井水可不僅僅是井水,裡面還有蕊珠化在裡面的一丸丸藥。
這丸藥當然也不是沒有味道,只是因為當時晴雯本來就有些眩暈,再加上又是被水稀釋過的,所以縱使有點兒苦味兒,晴雯當時也只當自己是嘴裡發苦,並未在意。
今日起床,雖然還不到卯時,但太陽已經明晃晃的掛在天上了。
晴雯吃了一碗王嫂子做的雞絲麵後,已經覺得熱得不行了,但沒法子,該去的還是要去,隨後便撐了一把油紙傘去找富婆子了。
行在街上,雖然天上還早,但街上除了附近村鎮來買菜的菜農跳著菜籃子回家外,基本上沒有什麼人了。
還是現在天光偏早,所以太陽傾斜,晴雯一路沿著街沿走,倒也不算太熱,到了富婆子門口,那門正大大開著,門口依舊和之前一樣,掛著一束蓬草。
晴雯一眼便望見門內,之前富婆子院裡那個叫月兒的女子。
此時正正和富婆子一起坐在屋簷下,一邊做著針線,一邊在和富婆子說著什麼,看起來二人語言親暱,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對母女呢?
那月兒也看到了門口有人,連忙招呼富婆子。
大熱的天,居然還有客人上門,這對富婆子來說,簡直是意外之喜。
那富婆子連忙迎了出來,而那個月兒的,卻是放下針線去了。
“原來是姑娘來了,我就說今天這麼一個毒日頭,平日子裡那些雀兒都被曬沒了影兒,今兒早上,怎麼有喜鵲叫,看來那雀兒也通靈,知道今日我這賤地有貴人來,特得給我報喜來了。 ”
因為晴雯之前買了兩個她幾乎賣不出去的人,加上大家都是同一個縣的,富婆子聽說那兩個如今過的還不錯。
周圍的人知道了,尤其是那黑丫頭的父母,都以為這富婆子是個仁義人,四處說她的好話呢。
雖然之前富婆子並不看重這些名聲,像她們這些做人伢子的,最重要的就是眼要準,心要黑,才能賺得到銀子,要那些好名聲有什麼用。
那沒想到,自從有了這名聲之後,富婆子的生意居然好了許多。
只要不是那等喪盡天良的人,這細柳縣中但凡賣女兒的,都願意把自己兒女送到富婆子這兒來。
縣裡大戶人家的女眷,也大都是心軟的,聽了那些話,居然也認為富婆子是個面硬心軟的人,若要買人賣人,也大多會來富婆子這兒問問。
富婆子一看,原來好名聲居然還有這等用途,自然樂得維持。
她這個人雖然不算太聰明,但也知道一頓飽終究比不上頓頓飽的道理。
賣人買人之際,也多放鬆一線,反正她又不是不賺錢。
其實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富婆子院兒裡月兒,因為這些事,也對富婆子大為改觀。
晴雯自然是不知道這背後的原因,只以為富婆子是生意人,看到生意來,自然會笑臉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