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的枯陀寺,有個長大的和尚,換上了一身布衣,揹著包袱皮準備離去。
路過一處亭子,亭中有個黑衣中年人疑惑問道:“小師傅真要還俗?”
一身灰色布衣,揹著包袱皮兒的光頭,咧嘴一笑,輕聲道:“都不知俗是何物,所以算不得還俗,就是去尋俗的。”
喬坤笑道:“於我看來,此是至高佛理。”
年輕光頭笑道:“活人而已,二位聊著,晚輩去人間一遭。”
說完便扭頭兒走了。
溫諱端起茶杯,笑著說道:“還有個去人間一遭。”
喬坤笑著取出一枚上刻夜遊的玉牌,溫諱則是拿出日遊玉牌。
喬坤嘆氣道:“那小子這下兒出名兒了,估計日後再想以本來面目走江湖,不容易了。”
溫諱則是淡然說道:“對我們來說,不過就是個身份而已,其實對大多數人都一樣。是人是神,與他們何干?”
喬坤又嘆了一口氣,輕聲道:“其實啊,怎麼說,都沒事兒,緊要的是,有些個吃飽了沒事兒乾的,就卻點兒么蛾子,就是要這點兒噱頭來做點兒什麼。人間客,他們可以捏著鼻子坐下來違心誇讚。可天上人,他們知道後不曉得得有多高興,起而圍攻,恐怕是大多數人的選擇。”
溫諱笑道:“其實無事,現如今,誰敢幹嘛?就是不曉得秦國皇室,作何選擇。”
其實趙琰行已經做出來了選擇。
今個兒是先皇走後的第一個清明,喪期未過,可趙琰行只能在牌位前叩首,因為沒空。
晌午吃飯時,趙琰行扭頭兒問道:“高公公,我三弟應該快到清漓山了吧?”
高公公笑道:“陛下,李瓶兒帶著王爺呢,哪兒走的了這麼久?估計早到了。”
高公公欲言又止,趙琰行笑著說道:“有話直說就好。”
高公公訕笑一聲,輕聲道:“陛下,只是我覺得,劉先生是個灑脫人,對於您的封賞,他……會要嗎?”
趙琰行笑道:“他要不要是他的事情,我趙琰行是要告訴天下人,劉清是秦人,我大秦,與劉清共進退。”
……
天下渡那邊兒,春夏秋冬四脈,聚在一塊兒議事。
所說之事,就是如今天下已經傳開的,清漓山山主劉清,乃是古神之後,人族大敵。
連一向不喜歡劉清的偲邑都說道:“我瞧不上他劉清的,是他不配伏龍之位,與他是什麼人無關。我只曉得,十幾歲就到天下渡下戰場殺妖,勸了幾個想要倒戈的傢伙懸崖勒馬的人,是個真正的天下之人。”
衛燭則是淡然一句:“神神鬼鬼,關我屁事,只求咱們的伏龍大人回來之後,官威小一點兒便是。”
謝九更是嗤笑道:“還有人叫我神工呢,那我怎麼辦?”
顏如玉笑了笑,抱拳道:“顏敬辭在此,代伏龍大人謝過諸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