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小丫頭已經飛身下船,御劍前往殊烏國邊境的一個小城。
期間落下去了那做神拳山,花了一天時間,自個兒走了一趟神拳山。
最開始遇見師傅那會兒,好像師傅還很年輕,差不多自個兒這個歲數。
明個兒自個就十六歲了,等回去山中,師傅也差不多回去了,到時候會不會把師傅嚇一大跳,說咱家溪盉咋地越長越漂亮了?
咦!好羞人,想這個作甚?
次日清晨,這座名叫忘字城的邊陲小城,城中一出糧油鋪子剛剛開門,有個兩鬢斑白的,年歲四十上下的男子,正拿著高粱掃帚掃灰,後邊兒還有個乾瘦婦人,端著兩碗粥出來,說先過早再幹活兒。
乾瘦婦人冷不丁一扭頭兒,發現一個長得賊好看的姑娘站在門口,一身粉色長裙,穿著白色鞋子,還揹著劍,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婦人疑惑道:“這丫頭找誰呢?該不是餓了吧?要不要先來喝點兒粥。”
中年人直起身子,也瞧見溪盉,也笑著說道:“丫頭,是不是餓了?正好有熱粥,湊合著喝一點兒。”
原本一臉笑意的溪盉,沒忍住就抬起手臂擋住眼睛,哽咽道:“是餓了,能做點兒別的吃麼?”
婦人趕忙走出去,心疼道:“這是咋了?誰欺負你了?別的有,這就給你做去,我開的糧油鋪子,還能少了吃的.”
就在婦人打算轉身,去給溪盉做吃的時,少女一把攥住婦人手腕兒,眼眶通紅。
溪盉哽咽道:“二叔二嬸兒,我是溪盉啊!”
三歲時,就是在這兒離開的父親。過去了十二年了,小丫頭回來了。
兩夫婦先是一愣,中年人更是半晌說不出話來。
婦人顫抖著身子,轉過身,兩隻手抬起來觸碰溪盉臉頰,顫聲道:“溪盉?你是溪盉?你回來了?二嬸對不起你,二嬸對不起你啊!”
其實由始至終,這婦人只見過溪盉一次罷了,可這麼些年,她始終在想,要是自己當時心軟點兒,溪盉是當不了神仙,可她能安安穩穩的有個家在啊!
溪盉一把扶住婦人,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咧出個笑臉,輕聲道:“二嬸兒,哪兒有什麼對不住的,你看看我,現在可是個劍客。”
婦人轉身看向中年漢子,又哭又笑:“溪旬,溪盉回來了,你啞巴了?”
中年人嘴巴張開又合,許久才說出一句話。
“那個……那個劍仙沒騙我,真的讓溪盉回來了。”
說著便雙膝跪地,顫聲道:“大哥,溪盉回來看咱們了,你睜開眼瞧瞧啊!”
雷打不動,無論颳風下雨都不關門的糧油鋪子,今個兒關門極早,甚至可以說是沒開。
溪旬在大門口貼了一張紙,工工整整寫著:“侄兒遠遊歸來,初逢大喜,歇業一日。”
為何是初逢,其實很簡單。因為溪旬夫婦,年近不惑,依舊沒個一兒半女,這忘字城中,起碼有一半兒人曉得。
也有左鄰右舍說過,說哪兒的送子娘娘極其靈驗,讓兩夫婦可以去拜一拜。
其實也就倆人自個兒知道,是他們不想要孩子罷了,溪盉沒有回來,他們覺得沒臉生孩子。
十二年來,糧油鋪子的婦人,由打一個胖婆娘變成了如今清瘦無比的尋常婦人,由打一個瘋子一般的不講道理的婆娘,變成了個通情達理,十分體諒人,再不言語苛刻的人。半城人,可都看在眼裡,因為一座忘字縣城,也就那麼幾個糧油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