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著丸子頭,一身青衣背劍的女子來時,那股子外露劍意,已然讓福祿兄弟以及姜鎖兒心驚膽顫。
人世間怎麼還有如此存在?甚至讓人覺得,只要靠近其一丈之內,就會被劍氣攪碎。
淥生心聲發顫,問自己哥哥:“這小子的師姐怎會這麼嚇人?”
福生唯有苦笑,“這才是大師姐,指不定還有二師兄三師姐呢。”
姜鎖兒則心神愈加不穩,她們姜氏一族,對於幾萬年間的事兒,記載極其詳細。她姜鎖兒能翻閱的那些裡頭,其中就有一個拔劍直上九重天的青蔥劍仙。乃是一位女子,登天之時,手持一柄長劍,扎著丸子頭,一身青衣。
眼前女子與那般描述,只能說一模一樣。
綠衣湖真是不長眼啊!
劉清趕忙摘下酒葫蘆,嬉笑道:“歸來乎酒,前不久打的。”
方蔥笑咪咪接過酒葫蘆,小口抿了一口,點點頭,還真是。
“見過黑如前輩了?”
劉清點點頭,輕聲道:“見過了,黑如前輩與黑龍王,走的很是安詳。”
一些人,就是得為自己抱有希望的人世間獻出最後一絲氣力,只留下戛然一身,從容離去。
黑如如是,黑龍王更是如此。
方蔥瞄了一眼劉清,轉身走去一顆大樹底下,懶洋洋坐下,詢問道:“打算何時破境?你這一身拳意,壓不得了,再壓容易把你那人身山河壓垮。”
這麼多人裡頭,唯有方蔥瞧出來了劉清的不一樣。
煉成金仙之體後,人身山河之內,那條神橋已經抵在天門口,劉清算是名副其實的辛苦壓境。所以,他甚至連負重符都取了,因為臨近天門而不入,那股子巨力,遠飛百餘負重符可比。
劉清撓了撓頭,笑道:“等見過孃親之後吧,得知道天門之上究竟如何,我才敢放下破境。”
頓了頓,劉清說道:“對了,先前被人撤去金霞洞天,見了個曾教詩仙學劍的白猿,大師姐可曾聽說過?”
方蔥燦然一笑,說道:“先前他去天門那邊兒尋你二師兄問劍,兩人之分勝負,打了個平手。據說想到封嶽山尋我問劍,不過你二師兄告訴他,說劉工尚且攔不住方蔥一劍,白猿是前輩,但劍術差著點兒。”
這話說的,劉清竟是無言以對。
還是忍不住問道:“渡劫之上,又是什麼境界了?我知道師傅奪天一境,可這第十三境,叫什麼?”
渡完劫難,其實有如春雷,寂滅之下,是萬物復甦。
方蔥又喝了一口酒,笑道:“古時說渡劫,其實是九種劫難,並非什麼天地雷劫。渡劫之後,所謂飛昇,其實是祛除凡俗肉身之糟粕,復歸原始,成就天人。渡劫之後,其實人已經不算是真正的人了,是仙境。不過又與神靈的所謂天仙金仙有所不同,所以其實沒個準確叫法兒,各有理解,大多稱之為十三境而已。不過近些年,倒是有人管那境界,叫做了塵,意為了卻塵埃,我覺得不太對。”
劉清又問道:“是不是師傅再次出那天地之門,師姐與師兄會一同去?”
方蔥又灌了一口酒,咧嘴笑道:“那是自然!”
二丁鋪子裡頭,幾人無人敢出來。
姜鎖兒看向姬秊,笑道:“前輩,怎麼不出去聊聊?”
姬秊面色平靜,答覆道:“我怕被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