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道士並指橫眉指向天幕,雲層四散,雨珠四處飄散,全無章法,就是沒有一滴雨落在已經乾癟皸裂的大地上。
飛廉見自個兒辛苦一場,被這道人隨手打散,氣的鼓起嘴巴,灌了一口氣到身上那個布袋子,布袋子當即暴漲,等布口袋面向那中年道士時,一股子潑天狂風當即颳去,如同數道風刃所結成的風刃龍捲。
夔牛自然不會幹看著,幾聲吼叫,十分反常的雷聲先到,電光後來,夾雜風刃,往那中年道士而去。
反觀那中年道士,嗤笑一聲,低頭掐訣,一道高達八百丈的金身法相憑空出現。
只見那道人法相閒庭若步,邁開一步隨手一掬,雷霆也好風刃也罷,盡數被其收於手底。
緊接著那巨大法相伸出右手,手中憑空多出一道拂塵。拂塵朝天一揮,所結陰雲連最後一點兒都被驅散。緊接著又是一揮,一道罡氣直往飛廉與夔牛掠去。
一聲巨響,白衣青年背劍到雲海之中,開山一拳,打散了那道罡氣。
只見那白衣劍客負手在後,眯眼看向那中年道人的法相,沉聲道:“為旱地招雲布雨,怎的就招惹到你這前輩了。”
飛廉與夔牛恢復人身,在劉清背後,明明瞧見前面那個傢伙背在身後的手,顫抖不停。
硬抗煉虛一擊,對如今的劉清來說,確實還是有些遭不住的。
中年道人靜默不語,二話不說,又是揮舞拂塵,全然沒用什麼術法神通,看樣子是打算以金身法相之巨力,就這麼硬生生砸飛劉清。
劉清深吸一口氣,係數震碎身上符籙,雙腿微屈,左臂豎掌於前,右臂彎曲成肘,擺出跌架一式,打算硬抗這一擊。
老子扛著匡廬都能登上三千階,你區區八百丈法相,能有那古山之重?
漓瀟暗罵一句傻子,拔出青白,揮手斬去一道劍光,這劍光每朝前一丈便倍數遞增,百丈之後,劍光已然成了一堵牆,密密麻麻好似萬箭齊射。這密密麻麻的風泉,可不是劍氣虛影,反倒讓人瞧不出個主次,好似每一柄劍都是實質。
法相之中,中年道人露出詫異神色,卻還是沒收回拂塵一擊,只是左臂抬起,掐訣唸咒。
拂塵落至劉清身上之時,那皸裂大地憑空長出來一株青藤,不過眨眼時間,那條青藤生長無度,已然長出千丈餘高,結成一張藤網,比那漁夫口中的絕戶網更甚,雖是擋住漓瀟一擊,這株青藤卻也盡數斷裂,往地上墜去。
都沒用劉清開口,飛廉與夔牛便瞬身過去,現出真身攔住下墜青藤,護住了已經被嚇傻的十餘個光膀子漢子。
可那十幾個漢子,瞧見兩個小鬼本體,比瞧見那八百丈高的金身法相更驚恐,嘴裡大喊著妖怪啊!撒丫子跑落。
可能在這些人眼中,那中年道人即便再如何不近人情,他也是神仙。可飛廉與夔牛,就是實打實的妖怪了。
他們寧願被神仙害,也不願意給妖怪救。
拂塵一擊過後,中年道人已經收回法相,打算專心對付那個年紀輕輕,已經分神的女子。
落地之後,中年道人猛地轉頭看向半空中,眼睛緩緩睜大。
我這一擊,單憑力道,就有數萬萬斤,即便是個神橋武夫,也不至於紋絲不動吧?
結果那一襲白衣,還真就紋絲不動。
劉清扭了扭脖子,直起身子,身上劇痛無比,取出一壺裸花紫珠酒灌下這才好了些。
劉清暗自思量,我之肉身,難不成竭盡全力,也就只能擋住煉虛修士一擊?
原本不打算開口的中年道士,被這兩個年輕人勾起興趣,這才輕聲開口:“你二人各自資質,是我生平所見最好,只是你們腦子有些不好。學人家做好事?想過沒有,一地一年幾尺雨,一年幾兩風,那都是定數,豈是你們說該就改的?念你們資質不錯,我青藤道人也不想人世間少了兩個好苗子,你們就此退去,我權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就好了。”
劉清拔出青白,九竅只開其一,泥丸宮開而已,可尚未用過,今兒個便試一試。
你想說話了,我不想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