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就沒見過溪盉怎麼辛苦練拳了。
龍丘桃溪笑著傳音:“那是你沒見過他真正對在意的人生氣,就拿溪盉說,她要是惹你家山主生氣了,她反倒寧願被揍一頓,或者揹著幾百斤東西受罰呢。”
紫珠疑惑道:“為什麼?”
龍丘桃溪笑個不停,直接開口出聲:“因為啊!某人對身邊人生氣時,總是不理人。”
也是,別看溪盉古靈精怪,其實最怕漓瀟,過來才是她師傅。她怕漓瀟是為什麼?其實她也不曉得。而怕劉清,就是怕劉清不理他。
好多次了,只要溪盉做錯事,劉清只是板著臉,一句話也不說。記得溪盉直喊,說師傅你揍我都行,別不理我嘛!
劉清轉過頭,對著兩個孩子說道:“吃得下嗎?”
蘇貟搖了搖頭,已經累到吃不下了。
蘇冬則是撇嘴喘著大粗氣,哼了幾聲之後,也不曉得哪兒來的氣力,猛地站起,抓起桌子上的包子,大口大口往嘴裡塞,好像她吃的多,就能把劉清吃窮了一樣。
可惜一旁的白衣大壞人說道:“蘇冬啊!你放心,哪怕你一天十二個時辰不休息的吃,吃一百年,花的錢也沒我半天賺的多。”
一天這話,小丫頭哇一聲就哭出來了,嚼的呼爛的包子,一塊兒一塊兒從嘴裡往出掉。
然後劉清還要火上澆油,“是不是鹹了點兒?”
蘇冬邊哭邊皺起鼻子,使勁兒一吸,然後接著哭,哭的更厲害了。
蘇貟走過去,艱難蹲下,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輕聲說道:“冬兒,咱們不是說要讓孃親過上好日子嗎?只有你成了大拳師,我成了大劍客,我們才有可能讓孃親過好日子。”
等蘇冬慢慢止住了哭泣,劉清這才開口道:“很委屈是嗎?我二十年前碰到過一個比你們還要小的孩子,他連孃親都沒有,每天還要辛苦撐船,就是為了能吃飽飯,能活下去。”
龍丘桃溪趕忙傳音道:“你別說重話啊!他們跟遇秋怎麼比?”
同樣是苦命,可有家人照拂與獨身一人,是兩回事。
可白冬卻倔強道:“我寧願自己是一個人,這樣就不用讓孃親受累了。”
劉清淡然道:“我剛才說的那個孩子,他是個孤兒,估計到現在也沒有找到他的親生父母,養過他的那個男人,因為某些事請,被逐出了家門,連族譜都不能入。他一輩子的願望就是讓乾爹重入家廟。可哪怕他後來成了大將軍,跺一跺腳整個國家都要微微搖晃,他卻依舊沒能讓他的乾爹,重回族譜。”
蘇貟忽然插嘴道:“我其實知道,我爹沒死,只是不要我們了。孃親不願承認而已,就騙自己,說爹死了。”
一身白衣的年輕人,猛然蹲下,伸手親親按住了白冬的腦袋,輕聲說道:“白冬,你可知道,你們兄妹走得極其辛苦的這三里路,趕不上你們孃親心中辛苦的萬分之一。”
白冬微微一怔,劉清明顯感覺到了小姑娘身子有些顫抖。
“對不起,我會好好學拳的。”
劉清微微一笑,看向紫珠,瞪眼道:“還不把你私藏的果飲給她們一人一壺。”
這次紫珠沒有肉疼,笑著取出兩個木製小壺,分別遞給蘇冬與蘇貟,然後轉頭看向劉清,撓頭道:“你咋個知道我藏了?”
劉清氣笑道:“我那半山梨子,哪兒去了?”
紫珠一把抱住劉清臂膀,撒嬌:“哎呀山主,大方點兒嘛!我只不過拿了一丟丟。”
劉清看了看一對小兄妹,又看了看紫珠,忽然有了個大膽決定。
鐵打的清漓山,流水的九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