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清笑著抱起小丫頭,其實在與龍丘桃溪以心聲交談。
“方才那人不對勁?為什麼不畫?”
龍丘桃溪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感覺,這瓷畫島有些不對勁,你注意到沒有,多半人都是修士,只不過境界不高,可他們好像被攝魂一般,有點像……”
劉清笑道:“像行屍走肉?”
龍丘桃溪點了點頭,劉清只說先別在意,更別擔心,過了今夜再說。
一上這座島,劉清便能感覺到,除了自己這種外來遊人,剩餘的,都如同傀儡一般。之所以在那個畫師前駐足,其實是那畫師給劉清的感覺,與那些行人相似,卻又有與那些行人不同的,人味。
劉清甚至有種猜測,所謂,瓷畫島,入島,其實就是入畫。那南書島,會不會是在一本書中?
尋了一處小客棧,還是兩間上房,這客棧只有幾間客房,也賣酒,但無吃食,掌櫃的是個過了百歲的黃庭修士,老闆娘境界高一些,是個凝神修士,可若是再不破境,眼瞅著就要大限將至,所以兩人都有些愁眉苦臉,只是來客人了,強撐著擺出笑臉而已。
到了半夜,劉清拎著酒葫蘆到一樓,笑著說幫忙打幾壇酒。
等那掌櫃的返回,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一會兒後,劉清才試探問道:“掌櫃的不是本地人吧?”
那掌櫃的笑著說:“一看公子就是新來的,本地哪兒有人,除了我們這些外鄉來做生意的,剩下的全是畫中人。只不過這些事極少有人外傳,每個人離去之時,都要與震古宗保證不洩露。”
劉清有些疑惑,笑問道:“此中莫非有什麼隱秘?為何就不能說了?”
掌櫃的嘆氣道:“其實也是震古宗的一門生意。修士也有親人,可大多數修士的親人,都不是那種能修行的,所以死的早些。在這瓷畫島,只要拿著已故之人的畫像,去給震古宗交上些錢財,就能讓人從畫中走出,只是,模樣肉體雖是一樣,可沒有半點兒記憶,更無人之情感。”
劉清點了點頭,原來是這麼回事,可從畫像之中走出的,只能是死人麼?
後半夜劉清有些睡不著,便起身盤坐床頭煉氣。以這小客棧的低階隔絕陣法,其實攔不住劉清耳力,所以他能聽到,在一樓,那位掌櫃的與老闆娘對談。
就是婦人大限將至,捨不得陪伴一生的丈夫。可那位掌櫃,也無可奈何。於是婦人笑著說,自己明兒個去找那畫師,也給自己畫上一幅畫,待自己死了,就讓掌櫃拿著畫去震古宗,留下個畫中人陪著丈夫。
掌櫃的苦笑著說:“辛辛苦苦幾十年,怎的就連幾枚泉兒都沒攢下來?若不是因為我,也不至於你現在還未曾結丹。”
不知怎的,劉清瞬身去往一樓,摘下酒葫蘆灌了一口酒,笑著說:“差多少?”
掌櫃的滿臉驚疑,不知眼前年輕人要做什麼。
劉清再次笑著說:“你們談話我都聽見了,差多少錢,我補給你們,就當買下這座客棧。”
婦人走開,施禮後搖頭道:“萍水相逢,怎敢收公子錢財。”
可那個年輕人卻笑著說:“拿錢救回一條命,是我的福緣。不過有一事你們得記著,拿了我的錢,客棧就是我的,相當於我買了你們的命。此後你們不光要積德行善,還要照看好我的客棧。說吧,差多少。”
那位掌櫃猛地雙膝跪地,沉聲道:“我們這些個散修,根基不穩,她想要破境,就得去百花閣買一種穩固根基的仙草,要十枚泉兒。”
劉清笑著取出十枚泉兒,遞過去後輕聲道:“想著還我啊!終究有一天,我會回來找你們要錢。”
說完便瞬身返回客房,甚至連那對夫婦名字也沒問。
龍丘桃溪穿著一身白衣,已經盤膝坐在床頭,笑咪咪看向劉清,“錢多燒著?她是木屬性修士,哪怕買了仙草,不見得就能結丹。”
劉清實在是不敢離她太近,退去桌前坐下,灌了一口酒,笑著說:“拿十枚泉兒,有機會救一條命,極好了。”
……
既然來了這地方,劉清便打算花個十天半個月,把四座島嶼走遍,魔神谷那邊就不去了,除了風月島,其實也有四座島,分別是風林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