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劍橫抹而去,日夜遊神皆化作塵埃。武判官持劍而來,一襲青衫只是抬手一拳,那位凝神境界的武判官便神形消散。
高座的城隍眼中金光退去,開口道:“人族覺得神靈在上,自己是奴僕,可你們想過沒有,為什麼戰事膠著之時,妖族卻要倒戈一擊?”
劉清手中青白青光大放,淡然一笑,一劍豎著斬去,可那城隍卻不抵擋,任由劍光划來,將自己一分為二。
城隍微微一笑,臨破碎前笑著說:“你們想要的自由,是一種不可能實現的夢,若是沒有一柄思思懸在頭頂的劍,自由便不再是自由,而是混亂。”
說完便金身碎裂,一抹金光竟是不由自主的衝進劉清眉心。
再次一劍斬殺眾多鬼差,劉清自言自語道:“前輩的事我管不著,以後的事以後才知道,我只做好現在的我便是。”
在外面遊歷了近七年,孤水與怯月二國,大部分劉清都已經走過,他現在就是要往怯月邊境的那座高山,去看看柴黃這傢伙究竟怎麼回事。
自從天地靈氣復甦,十年來還不曾有人破境山河,又或是破境金丹,如若不然,那些無法遠行的神靈早就開始屠戮外鄉人。
數千年來的外鄉人,可遠不止劉清六人,哪怕有些死在了小濁天,至少還有些隱藏於深處的,與那大髯漢子差不多的人存在。
其實自打知道了孤水皇室是楊姓,劉清便不由自主的將風泉鎮的那個漢子與孤水國聯絡在一起。
齊王楊慶說,他的父王野心甚大,想要攻佔怯月或是悟成國,獻祭一國百姓於三位天官,以換來孤水舉國飛昇外界,在大天下逐鹿。
劉清是不忍心打擊他,就算舉國飛昇,到了外界之後,你能敵得過誰?不說雄霸一洲的大秦,就連冶盧國那十萬齊家軍都能平了你孤水國。
之所以答應齊王那個條件,不光是為了護一國百姓,更是覺得那位齊王,是個有仁愛之心的未來君主。
其實早前劉清一直有疑惑,雖說神靈拿人族當做牛羊,可也沒見他們做什麼出格的事,圍殺自己這些外鄉人,不過是因為外鄉人才能殺他們而已。
可是聽到了要舉國獻祭才能讓他們掙脫那種壓勝,劉清就覺得這些神靈是該死的。
如今的劉清,已然是三境武夫,仗著青白威能,斬殺金丹也不是那麼難。
晃晃悠悠出了這郡城,一路往西,前方三百里便有個修士山頭兒,據說原本是一處江湖門派,可那掌門不知怎的,就把地方讓出來,自己還做了這山頭兒大供奉。
次日清晨,一個年輕人身著青衫,揹著個大箱籠往西去,走兩步便擦一把汗,瞧著箱籠沉甸甸的,該是背了不少書。
好不容易追上前方馬幫,趕忙雙手作揖,以孤水國官話氣喘吁吁的開口道:“各位大哥,我是從孤水國來的遊學書生,水壺裡的水喝光了,能不能借一口水喝?”
馬幫眾人哈哈大笑,為首的一位中年人人笑著詢問:“借了水,拿什麼還?”
書生一時語結,不知怎麼回答。
那中年漢子笑著拋來一壺水,朗聲道:“看你這瘦身板兒,再走就累死在路上了,要是不嫌棄的話,去後面拉貨的馬車,再有百里路程就到了谷縣,我們的貨也就拉到頭兒了。”
書生連忙點頭,嘴裡更是千恩萬謝。
一番閒聊,劉清才知道,這夥人也是孤水國人,是從東海運來些珍珠飾品和怯月沒有的物件兒到怯月國,再買些怯月的玉石回孤水,來回這麼倒騰,一趟得半年時間,辛苦是辛苦,可收穫頗豐,這條線路跑了十多年了,來往也幫著人捎帶貨物,也算是額外的一些賺頭。
馬幫攏共也就十個人,前後各兩個騎馬的,也是武夫,只是一境,不過在這小濁天,就連那些江湖門派,當掌門的大多也只是三境,一境武夫已經極其不錯了,若是去參軍,怎麼也能做個校尉噹噹。
說起這個,遇秋這小子這些年可是出盡風頭了,不光是孤水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將軍,前兩年聽說已經一躍稱為四品將軍,破格從齊王手中接過了京城巡防營。
也不知這小子娶了思思沒有,都是二十好幾的人了,若是讓人家姑娘等著,就有些太說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