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媽媽酒醒之後為了找補,直說孩子看起來很不好,自己要抱著孩子出門瞧大夫,實則是帶著大紅襁褓去了外頭,在城中高價急急尋了一名嬰兒頂上。
而那個被高價尋來的嬰兒便是沈若錦,不慎弄丟的孩子便是洛桃笙。
如今事發之後,文遠侯府上下都知道了這個秘密,也及時展開了補救,循著線索查出了當初事情的原委。
真正的沈家二姑娘是被在客棧住店的柺子看好了抱走的,後來那柺子被抓,二姑娘就被送去了當地的育嬰堂,後來被一對洛姓夫婦抱養長大。
再到後來,這姑娘養父母過逝後,又來京中投奔小姨,如今就住在京西同光巷的蘇宅當中。
沈若錦也知道今日父親一早出府,就是去了同光巷中,想要接那位正牌的沈二姑娘歸來。
想到這裡,沈若錦心中一團亂麻,不論如何心情都無法平靜下來。
雖然她在沈家姑娘當中排行第二,但因著府上長女沈若琳不是文遠侯夫人所出,且在五年前就已經嫁人,故而她如今算是家中唯一的嫡女,也是千嬌萬寵長大的侯府千金。
如果此時找回了真正的沈二姑娘,讓她們各歸各位,或者沈家只對外宣稱她是養女……那麼她就從雲端跌進了泥裡,前程也同之前有了天壤之別。
想到這裡,沈若錦心中一陣兒絞痛,剛剛拿到手中的茶盞也落在了地上。
正在這個時候,沈樾和沈辭兄弟兩個走了進來。
沈家大公子沈樾率先出聲吩咐人收拾了摔落的茶盞碎片,三公子沈辭則走上前來,對著沈若錦問道:“姐姐怎麼了?”
沈若錦咬緊下唇輕輕搖了搖頭,想要委屈卻又不敢表露的樣子著實令人心疼:“不過就是一時走神,我沒事。”
沈樾作為長兄,對於若錦最是瞭解:“是不是因為父親去同光巷接人了,你心裡才這般的不好受?”
沈若錦面色蒼白:“我沒有,就是昨晚沒有睡好,兄長莫要這般說。”
沈辭素來是個不會拐彎的脾氣,聽了這話直言道:“我方才都聽碧琴說了,姐姐已經一連兩天沒怎麼吃東西了,這怎麼成?二姐姐本來身子骨就不好,何苦為了沒見過面也不重要的人苦了自己身子?”
沈樾也道:“我昨晚去書房探過父親想法,他絕無想要捨棄你的意思。父母和祖母都是明理之人,一定會想一個闔家皆大歡喜的法子。阿辭說得對,你萬萬莫要因此熬壞了自己身子。”
見沈若錦還是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沈辭再度鼓勁兒道:“放心吧二姐姐,我從小都是跟著你長的,也只認你一個姐姐。聽說父親昨兒還特地給了你兩方上品徽墨,聽說是令國公爺從兩江總督那裡得來,又轉手贈給了父親。父親統共就得了兩方,知道你喜歡寫字,就把那兩方徽墨都給了你。”
“還有母親,一直是最疼你的,每次從外祖家得了好東西,第一個就想要留給你。還有祖母,逢人就誇你是家中幾個孩子裡最孝順知禮的,這幾年祖母纏綿病榻之時,都是你侍奉在側,大家都看得見。”
若錦聽了三弟這話,頓覺心中安定不少,也有了心思打趣幼弟:“父親今日去接的那位姑娘可是你的親生姐姐,你當真不向著她?”
沈辭聽了這話心中湧起一陣煩躁。
就在幾年之前,永昌侯家裡前不久就認回來一個私生女,因為永昌侯江家只有三個男孩沒有女兒,所以對於這個遲來的姑娘十分歡迎。
可那姑娘畢竟是在小鎮養大的,什麼都不懂,心氣兒卻又高得很,一心想要擠進京中名門閨秀的圈中,打壓偏房堂姊妹,甚至就連公子們詩會雅集也去湊熱鬧,企圖靠著自己交際覓得良婿,也因此鬧了不少笑話。
都是一個圈子的,大家說起來這位姑娘之時,也難免會調侃打趣永昌侯家的幾個小公子,說他姐姐鄉下來的,就是小家子氣沒見過世面,除了鬧笑話之外什麼都不會云云,鬧得永昌侯家的幾位公子都很沒有面子。
有了永昌侯府的這件事情,沈辭不由產生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