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童回過神來,分明已是中年人模樣,眼中卻是湧現幾分雀躍,他小心翼翼將猴子扶上馬車:“陛下當為世間第一尊妖帝。”
聞言,猴子笑容微滯,略顯沮喪的嘟囔道:“若是第一,那便好了……”
它嘆口氣,坐進了馬車內。
封童揚起馬鞭,臨走前看向遠處的青年。
不知為何,大天尊到現在還未封鎖天庭。
自己原本只是想在天上做個逍遙快活的神仙,沒成想這層身份,竟然還有別的用處。
一輛每日都會行走於登仙梯的,御馬監內最普通的車輛,想要離開天庭,絕對比一頭妖帝要容易許多。
念及此處,封童對著青年笑了笑,嘆道:“原本想從你身上學一學,結果還是我比較快,罷了,就算替你打個樣吧。”
沈緣對視過去,臉上看不出喜怒。
兩人好像同時遺忘了旁邊還有後土的存在。
封童曾經想做個神仙,於是眼睜睜看著老蛟龍去死,沒想到短短几十年,他又遇到了第二次選擇的機會。
這一次,他選擇繼續下界為妖。
上百年苦功毀於一旦,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只要身旁人還能活著,地上未必就比天上差。
“如果我賭輸了,你看在眼裡,千萬不要學。”封童揚起馬鞭,想起自己曾經咒青年不得好死的話語,灑脫笑道:“如果我贏了,便在下面等你,請你吃花果山的桃子。”
“好死不如……賴活著。”
他舔舔嘴唇,毅然決然的揮下馬鞭。
隨著馬車遠走,后土娘娘瞥了眼青年微顫的指尖:“你不信他們能離開天庭。”
沈緣略微垂眸,想起了那頭白澤,又想起了荊棘嶺的幾頭樹妖。
無論他做了什麼,好像都改變不了任何事情,西行的故事一如既往的進行下去,宛如車輪碾過,螳臂當車。
想到這裡,沈緣抬起頭,淡淡道:“他能走嗎?”
后土娘娘沉思許久,搖頭道:“走不了。”
聆音神通能聽見許多事情,卻看不見這漫天仙神佈下的大網。
網中之魚,待宰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