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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了那次的襲擊事件,約塔和卡帕他們本就比較靠後的防區更是成了無主之地,防區內駐守的機械部隊丟失了指揮員,佈防狀況近乎是一盤散沙。躺在醫院的少校得知了這一訊息,也是大吃一驚。“不行,這個位置的指揮權不能丟,敵人如果從這裡發起攻擊,我們根本無力應對!”在他的緊急調遣下,卡帕和約塔的犧牲帶來的防區空缺,在第一時間得到了填補:兩個機動作戰連作為先鋒,一個裝甲混成旅作為後方跟進的主力,由人類軍隊接管了兩塊防區的指揮權;在少校的部署下,原本兩片割裂的防區直接合二為一,由軍方進行交接和管轄。
一想到戰場上瞬息萬變的情況,他就躺不住了,“反正義肢已經安裝完了,剩下的就是康復訓練了,這種事情哪兒不能做?”他拄著柺杖笨拙地走下了床,“是時候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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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法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趕回後勤總站,已經是兩天以後了。
在這兩天的時間裡,為了解除敵人從側面突出部帶來的威脅,在少校的直接授意下,軍方的主力部隊開始向前推進,以追平各分部的進度;貝塔的位置比較靠近卡帕他們倆原本所在的防區,在得到進一步推進的指示前,她親率兩個機械中隊,協助軍方擴張領地,將他們幾個義體的前哨陣線推到基本同一水平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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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睛,她回憶著之前在地圖上看到的部署變化,整理著這段時間的各種事務;每當遇到戰友傷亡,都會對既定的佈局帶來一定程度的調整,而這次的情況更是麻煩。仔細算算,自開戰至今的近半年裡,他們已經經歷了不知多少次調整了。所有的計劃,總是在一開始制定得無比周密,然後在執行時被紛繁複雜的現實弄得一團糟。
思緒還沒飄回來,她已經走到了博士所在的總控室了。自動門開啟,只見博士躺倒在地上,瞅見有人進來了,他才慢慢地抬起頭看向門口;看著他滿臉的憔悴和虛弱,阿爾法心裡一愣,趕忙衝過去,“博士,你怎麼了?”博士什麼都沒說,拉著試驗檯的邊緣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目光緩緩地從阿爾法身上挪開,臉上盡是失魂落魄。
卡帕已經是第三個犧牲者了,雖說戰爭帶來的損失註定是不可避免的,對此他也早有心理準備;但是當這一切都真真切切地砸在他頭上,他還是無法接受這樣慘痛的事實。畢竟他對那些義體們都傾注了自己的心血,也發自內心地關心,愛護著他們,看著自己心心念唸的他們一個接一個地離自己而去,他內心的悲痛和失落可想而知。話說回來,雖然議會決定速戰速決,要求這次直接推平S戰區的外星人登陸總基地,但說實話,就現在來看,打了快半年了,離戰爭結束感覺還漫漫無期,而他自己手下,依舊歸屬於自己的,還能繼續戰鬥的義體已經只剩下一半了,這無疑為他帶來了難以估量的壓力。
阿爾法蹲在博士面前,“博士,你沒事吧?哪裡不舒服嗎?”
博士沒有回答她,慢慢地坐回到椅子上,繼續進行著模組修復。現在的條件,要修復卡帕這樣的傷勢,其實是不現實的,他既沒有可以用來重鑄他那殘缺半身的機械零件,也沒有可以修復這麼多殘破皮質的融合劑與仿生皮層;更重要的是,他的核心模組也已經嚴重受損,眼下卻壓根就找不到他可供復原的資料備份。
“平時叫他抽空同步資料,他就是不聽,到頭來要用的時候啥也沒有......真麻煩........可惡......”博士罵罵咧咧地捶著鍵盤,站起身接了杯水,大口大口地灌了下去,洗了把臉,又回到了修復臺旁......
看著博士專注地坐在電腦前工作,再看看一旁被白色大單蒙著的殘缺遺骸,阿爾法實在是不忍心打擾他,自覺地退出了控制室。看著他不顧一切醉心於工作的樣子,她的心裡百感交集...
“或許誰都會有低落沉淪的時候吧....不過話說回來,這可不像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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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控制室,她漫步在站點裡,想到之前負傷的約塔現在還在這裡修整,她決定去看看。據說約塔現在還處在康復階段,之前在戰鬥中她腰部的零件被打碎了,更換後還需要一段時間恢復和磨合。
“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已經走到了約塔的房門口,阿爾法敲了敲門,沒人回應;門沒有鎖,她輕輕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約塔一個人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背對著門,即使是聽到她進門的動靜,也仍然無動於衷。阿爾法張口想說些啥,但是話到嘴邊,總覺得說什麼也不合適。
“姐姐......”她幽幽地發話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嗯?什麼?”阿爾法瞪大了眼睛,也不知道回答什麼。不過也好,再尷尬的聊天也比漫無天際的沉默要好,至少這下算是把話題開啟了。她慢慢靠了過去,雙手輕輕地搭著約塔的肩膀上,“我不是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