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白錦文愣住,男子也愣愣地看著黎念:“你怎麼知道?”
果然,慕司宸說過,這裡有藍家後人,《山菊圖》很可能在藍家後人身上,沒想到今天陰差陽錯在這遇見了。
“沒什麼,聽聞大畫師藍岑的後人在越州城,又聽你說畫,就問問。”
聽到藍岑,男子眼神明顯黯淡:“我算什麼後人?給曾祖丟人罷了。”
然後又看向黎念,不像是一開始那麼排斥了:“只是沒想到還有人記得曾祖。”
黎念禮貌地頷首:“久仰大名,我也是聽家裡人說藍岑出神的畫技,只是無緣見到。”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男子也是讀書人的樣子,都會有些虛榮心,以前藍岑時藍家也是輝煌一時,黎念還能記得,說明黎念是真的仰慕曾祖。
“你好,我叫藍庭,本來可以讓你看一看曾祖留下的僅剩的畫作,誰知道——”
說著臉上恨意更甚。
“黎念,這位是白錦文。”黎念接著問,“城主為何突然搶你的畫?”
都在這裡住了這麼多年了,要是想要畫早就想辦法得到了,怎麼突然想要了?
藍庭搖頭:“不知道,前幾天突然派人要這幅畫,但是我沒給,後來一天晚上我家就遭了賊,什麼都沒少,除了這幅畫,不是他還能是誰?”
“豈有此理!這也太無法無天了。”白錦文沒想到這城主在越州城這麼大膽,公然搶百姓的東西,這樣的人怎麼配為官?
“呵,”藍庭冷笑,“為官不仁,放任謠言四起,禍害無辜少女性命,百姓民不聊生,但是,這裡天高皇帝遠,誰又能管得住他?”
“謠言?”黎念有些感興趣地看著眼前這個可以說有些迂腐的讀書人,“不是說龍王嗎?你怎麼說是謠言?”
藍庭可能意識到自己說多了,晃晃腦袋:“跟你們說了你們也不懂,走了走了,還是回家吧,反正這裡也待不下去了。”
白錦文道:“這兩天朝廷派欽差大臣來賑災,聽說還是應天府白大人,他來了一定能偵破此案。”
藍庭愣了一下,繼而無所謂地笑笑:“可能吧,那就等白大人真的做到了再說。”
說著自己站起身,晃晃悠悠地進城了。
兩人看著他的背影遠去,白錦文才問:“師父,你為什麼知道他是藍家的?”
還毫不臉紅地說什麼家裡人說的,他才不信,可是黎念也不像是隨便撒謊的人,所以這個藍庭一定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沒什麼,只是對那副畫有點興趣。”
“那你怎麼知道他有妻子的?”
“他佩戴的荷包上繡了一個妙字,一看就是女子的名字,他這個年紀,有孩子的可能性不大,只能是心儀之人或者妻子了。”
黎念不想多說,起身往遠處走去:“沿著走走吧,明天還有事呢。”
“好。”黎念不想說,白錦文也知趣地沒再問。
兩人檢視了大半護城河,也設想了很多可能,就在黎念看著水面,考慮要不要到水下看看的時候,身後一道驚喜的聲音:“公子!”
兩人回頭,就看見一輛豪華的馬車從不遠處駛過來,馬車後面跟著十幾個侍衛,馬車周圍還跟著四個丫鬟伺候,知道那人身份不低,沒想到這麼大排場。
黎念只是微微思索,接著就掛著得體的笑迎上去,拱手行禮:“姑娘,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