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偶爾看著喋喋不休的寶意,和眼神虛空沒什麼焦距顯然對周遭不感興趣的周嘉述,又會覺得他實在可憐,彷彿被迫承受她的開朗。
但誰又能料到,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甘之如飴。
大概愛情的確不講什麼道理。
得知五個人在這裡,兩個爸爸也來了,後來又來了個幾個朋友,小小的包廂不停地加餐加位置,一頓飯戰線拉得冗長。
小孩耐不住性子,沒多久就想走。
塗靜細心發現了,覺得寶意其實也不大坐得住,於是大手一揮,讓這一家三口早點回去。
申卉把車鑰匙給周嘉述,但他沒接,他們倒是開了兩輛車,但不確定要不要送朋友回家,所以周嘉述禮貌說他已經叫了車。
到了餐廳樓下,他點開打車軟體,卻被寶意堵了回去,她笑說:“我們走回去。”
冬日天黑得早,這會兒城市已經華燈初上,灰藍天幕漸漸奔向濃黑。
冷風卷過來,周嘉述看著她稍顯單薄的衣物微微蹙眉,但看她兩眼亮晶晶,最後還是點了頭。
餐廳離家不遠,但步行也要半個小時的路程。
寶意和他工作都挺忙,僅有的一些時間都用來吃飯睡覺陪鬧鬧,難得有這樣一起出來單純散步的時候,可惜寶意嗓子不行,說話費勁,於是沒走幾步就開始鬱悶。
鬧鬧趴在爸爸背上,伸手捏著媽媽的一縷頭發玩,笑盈盈說:“媽媽,我給你唱首歌吧?”
寶意提起一點興趣,點頭。
於是鬧鬧清了清嗓子,開始唱恐怖童謠,被寶意追著揍。
初冬寒冷刮人,周嘉述失笑,揹著鬧鬧大步往前走,寶意在後面追著揍她。
最近新上了幾部懸疑劇,每一部都有一些詭異的童謠,大概太洗腦,鬧鬧也學會了。
但寶意膽子芝麻點大,被她唱得只覺得這條寂靜無人的小路格外陰森可怕。半個小時的路程,不到二十分鐘就到家了。
回家周嘉述安頓好小朋友,陪她聽了會故事機,然後周嘉述剛回臥室就被寶意撲到床上,八爪魚一樣趴在他身上,滿眼可憐。
“害怕?”他好像永遠能從她的表情裡讀出潛臺詞,微笑道,“你哪有一點當媽媽的樣子,鬧鬧剛還問我,要不要她晚上陪你睡。”
周嘉述晚上還要加會兒班,所以鬧鬧才會那麼說。
寶意撇撇嘴,嗓子艱難擠出一句:“我剛剛洗澡,窗戶沒關嚴,冷風吹進來,把塑膠窗簾吹得一抖,把我嚇出一身冷汗,沒站穩,還扭到腳。”
她越說越難過,彷彿在控訴: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一點都不關心。
周嘉述失笑,握住她腳腕,輕輕揉:“這裡疼?”
寶意點點頭,其實不疼了,她只是想黏著她。
她挺喜歡撒嬌的,這麼黏人說疼,大機率是沒事,真正有事的時候反而冷靜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