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央的祭壇之上,也是這陣法的中央,裴楚正佝僂著腰,孤獨地站在上方。
他沒有穿著正式的帝王朝服,而是身著輕便的常服。
就彷彿是,今晨他剛睡醒,就散步到這裡來了。
小小的黑白飛蛾朝裴楚飛去。
烏素現在還沒感應到裴楚的生命流逝,但她感應到了他身上極其強烈的將死之意。
他想死……雖然他壽元未盡,身體康健,但他今日,一定會死。
烏素的預感從來沒有錯過。
所以,她也沒打算在一個將死之人面前隱藏自己的身份。
小小的黑白飛蛾在金色陣法封印上,顯出了身形。
烏素今日穿著白裳,她的素顏明淨,墨髮如瀑,從肩頭垂落至腰間。
她黑白分明的無情雙眸,靜靜注視著裴楚。
“皇上。”烏素喚他,“你要死了。”
她悠遠的、柔和的聲音在空曠地宮裡迴響,彷彿是將死時幻想所見神明的囈語。
裴楚緩緩抬起自己的頭,與烏素對視。
“烏素,是你啊。”他道。
“嗯。”烏素應了聲。
“你不是人?”裴楚問。
“皇上,我不是。”烏素回答。
“你如此特別,也難怪九枝喜歡你。”裴楚看了眼烏素無名指上佩著的描心石戒指。
“你……”烏素張唇,喚了聲,“我可以完成你死前的一個小小的願望。”
她沒找裴楚要報酬,因為這不是交易,她很難與男性的靈魂產生溝通。
裴楚的願望很多,她一定完成不了,她只能想辦法給他完成簡單的。
“原來如此,烏素,你靠這個維生?”裴楚問。
“是,之前芸妃死的時候,我也與她有了一場交易。”烏素道。
“我的願望太大,你做不到。”裴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