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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九枝醒來時,那散發著迷幻香氣的床榻上只剩下他一個人。
昨夜屋裡的燈油已燃盡,燈芯懨懨地垂著,清晨一點朦朧的光線落在他的面頰上。
他的薄唇緊抿成一條線,帶出一點清俊出塵的弧度。
日光下,他的長睫分明,如色澤光亮的鴉羽。
他撐起自己的身子,胸前有被女子抓出的淡淡血痕,他披上外衫,將曖昧的痕跡蓋著。
桌上放著一杯倒好的溫水,而他昨晚被自己割傷的手掌,已被人包紮好了。
裴九枝想,她應當是服用了千顏丹,那張臉模糊,除了標準的美麗之外,再無記憶點。
夜晚的燈很暗,在模糊光影裡,他記得她,右胸下有一顆痣,他咬了一口。
手掌在床榻上劃過,裴九枝手指夾起了一枚珍珠耳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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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素甦醒的時候,裴九枝還未醒,她猛地坐起身,知道自己犯了大事。
她她她冒犯了昨晚來觀瀾閣的貴……該是冒犯吧?她想。
烏素摸索著,撫上裴九枝的胸膛,她摸到了淡淡的血痂,應當是昨晚被她抓傷的。
啊,她真是個該死的妖怪,竟然傷人了,烏素捂著臉,有些內疚。
她起了身,將自己遺落的衣物拾起,卻沒什麼力氣,渾身都軟軟的
烏素的手指按著他吻過的地方,將自己的前胸的衣襟裹得更緊了些,遮擋昨晚的痕跡。
她覺得自己要趁這團霧氣沒醒之前,趕緊離開這裡,她還想留在靖王府裡繼續打工。
她習慣身邊的一切都妥帖整齊。
所以她將這個房間整理了一遍……比如被弄皺的帳幔與床面,還有踢翻的椅子。
最後,烏素觸到裴九枝受傷的掌心,這不是她傷的。
她摸索著在屋裡尋來藥膏與繃帶,為他將傷口包紮好。
烏素臨走前,給裴九枝倒了一杯溫水。
她覺得自己昨晚應該是喊了幾聲,嗓子有些幹,想來他也一樣。
她耗費自己少得可憐的法力,隱匿身形,回了自己居住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