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曹操含糊地應了一聲,“又是哪裡冒出來的無名小卒。”
“聽說陶恭祖十分器重他,”戲志才斟酌著說,“若只有劉備一人,何足為慮,但此處地形複雜,主公不可不防……”
曹操終於將最後一寸地形也記在了心裡,而後他隨意地將這張已經有些破舊的地圖丟開在一旁。
“哨探怎麼說?”
“劉備率二千餘眾,又領四千丹楊兵,於郯城東十里處下寨。”戲志才說,“就在大澤之北。”
曹操發出了一聲嗤笑。
“他若當真有志氣,就該在沼澤中埋伏一軍,趁我前軍放過,中軍不備時,突然殺出。”
戲志才也笑了一笑,“劉備遠來,不熟水土,怎會輕進?”
“若不輕進,如何勝我?”曹操的笑容消失,換上了冰冷的神色,“在城東待我,不過庸才。”
軍帳裡短暫地寂靜了一刻,而後這位曹兗州似乎是為這個無名小卒下了定義。
“不過也罷了,雖為庸才,好歹不曾如陶謙一般屯兵城內,坐等我攻破城池。”燈火昏黃下,這位與劉備年齡相差不過幾歲的將軍最後這麼總結了一下,“至少還值得一戰罷!”
第117章
想在郯城這片水澤山丘交織的環境裡尋找一塊適合兩軍交戰的戰場,這事兒很不容易。
理論上說,舉凡攻城,進攻一方可以慢慢清理城外,整理出一片足夠的空間,除卻紮營之外,更重要的是擺開陣型,將城圍死,再有條不紊地修出攻城器械,逐步攻城。
但除非雙方兵力差距太大,否則守城方是不肯如此困守孤城的,既有城池為倚,必定要出城一戰,用野戰來決定誰留在城下。
四千丹楊兵在沭水旁嚴陣以待時,青州兵組成的五千前軍也終於在這條長路盡頭停住了腳步,擺開陣型。
曹洪傷勢尚未痊癒,代他掌管這支軍隊的是司馬樓異,他騎在馬上,居於前軍陣中,遙遙地望了一眼,便命令將弓箭手調到第一排,彎弓搭箭,箭雨齊射!
丹楊兵手持藤牌,身配長短兵,緩緩向前,箭雨齊射而來時,這些士兵立即以藤牌護於身前,弓身小跑,腳步只有愈來愈密集,未見半分停歇。
在腳步聲的掩蓋之下,兩側忽又有騎兵衝出,雖未臨近,只是遙遙地一輪齊射,陣前的弓手便如風行草偃一般,紛紛倒下!
這是一支久經戰陣的軍隊,並不輸於青州兵,樓異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依舊慢慢向前,陣型尚未擺開的中軍。他雖看不分明其中之人,但玄色大纛飄揚於風中,他看了幾眼,便覺心中鎮定許多。
“刀手在前!”
“刀手在前!”
“弓手退後!”
“弓手退後!”
“藤牌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