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穆子揚嘴唇哆嗦,神情痛苦而掙扎。他握緊了拳頭,鑽戒壓到肉裡的刺痛感可以讓他更清醒和冷靜一些。
“我不知道。”他洩去了全身所有的力氣,像失了精氣神的木偶。
關於他是誰,他為什麼會選擇她,他想了好多個可能,但都不是最貼切的。
挺可笑的,一直以來最難接近和最猶豫不定的,反而是自認為在感情方面一直很主動的自己。
但其實真的不是。
認清自己有多難鳳于飛知道,她活了兩世,穿越之後又經歷了那麼多事情,直到遇見了穆子揚才緩緩領悟,因為明悟,才有了決斷。
她人生閱歷比穆子揚豐富太多了,她做得到的事情,穆子揚在他這個年紀未必能做到。
“我不知道。”穆子揚雙目重新聚焦,黑亮的眸子倒映著鳳于飛的影子。
他雖然很想挽回這段感情,但他不願欺騙,而是選擇了風險最高的真誠地回答。
在家庭之外,他忽然又多了一樣可以給予鳳于飛的東西:真心。
鳳于飛伸出手覆蓋住穆子揚的手掌,慢慢幫他把手開啟,提起項鍊,她能夠看到他掌心因為太過用力而壓得發紅的印記。
在穆子揚不解而驚詫的目光中,鳳于飛撩開長髮,把戴有他母親結婚鑽戒的那枚項鍊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戒指掛在她胸前,熠熠生輝。
“沒想好就算了。”鳳于飛後退了兩小步,“這可能也有我沒能給你肯定的回應有關。關於你的事情,我雖然知道的不多,但總應該比你認為的多一點。”
“我得走了,晚上還得趕飛機,你想好答案就過來找我吧。”鳳于飛衝著他展露出甜美的笑容。“但是不要太久,不然我真的會走遠的。”
穆子揚,再見!
說了再見,希望真的還能再見到。
下午五點鐘的太陽把鳳于飛的影子拉得很長,穆子揚目送她消失在夕陽的餘暉裡。
她走了,但是她在等著他把她找回來。可是在此之前,他必須要先找回他自己。
在七歲之前他最引以為豪,七歲之後最不想被人提及的身份就是大導演程奇千的兒子。可這個愚蠢而可笑的念頭因為兩個人的離去,終於消散。
但後來他最自得、最喜歡的穆家人的身份,在他選擇鳳于飛之後卻成了他最想拋棄的一重枷鎖。
程奇千帶給鳳于飛的壓力固然很大,但比起穆家來小多了。穆子揚最擔心的是外婆會找上鳳于飛,眼下這件事情還沒有發生,他也不可能讓它發生,不然他們兩個人真的就走到頭了。
小時候過家家,覺得組成一個家庭很容易,長大之後才發現愛一個人好難。
帶著重重的行李箱,鳳于飛和自己的小團隊坐著飛機往來於華夏的各個城市和酒店,長達兩年多的漂泊讓她早早就適應了這樣的生活,偶爾停下來的時候會發呆,傻傻地想著自己有一天停下來,不再流浪時候的模樣。
“大家都知道,就在不久之前發生了一件讓我們很多人都非常難過的事情。我們非常喜愛的遊鴻章遊導走了,走得很突然。”在第二期節目開始錄製之前,何炯將大家召集到一起開會,說起遊鴻章的不幸離世,大家都難過地點著頭。
“因為這個事情,我們當中的有位同伴至今還沒有從傷心裡走出來。身為她的朋友、夥伴、家人,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表示一番我們對她的關心,幫她邁過這道門檻,好不好?”何炯看著其他人問道。
“好!”穆媱今天換了一身純黑色的旗袍,第一個站出來響應何炯的號召。
“我也願意。我知道親人離去的那種悲傷和難過,我願意幫助她。”俞靜白隨後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