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放在平時,時雀高低會損薄言昭兩句,薄言昭也肯定會饒有興致的和時雀有來有往。
可眼下實在是時間緊迫,時雀沒有多話,薄言昭也很快收攏了多餘的心思。
“去,按照你看見的顏色來分類。”時雀拍了拍身邊小孩的肩膀。小孩轉頭定定的看了徐葉,然後又看了看醫師。
躲在時雀身後的模樣分明怯生生的,可看人的眼神卻警惕的像是小狼崽子。
薄言昭看出這孩子不怎麼相信醫師和徐葉,索性示意他倆去檔案室的另外一邊,儘可能的離這個孩子遠一點。
醫師和徐葉對視一眼,按照薄言昭的意思做了。這小孩看他們退到不能立刻衝過來把自己抓住的距離,才慢慢的從時雀身後走出來,但是手一直死死的抓著時雀的衣角不肯鬆手。
“去吧!”時雀鼓勵的拍了拍他的後背。小孩點點頭,抓著時雀的衣角,和他一起走到薄言昭面前的白板處,抬起手,先把最下面的幾張照片取下來。
“這個人是藍色的。”小孩指著一個容貌看起來非常普通的男人照片說道,
“他是寶藍色的。”
“這個人,也是藍色的。”小孩又挑出另外一個看起來樣貌清秀的男人照片說道,
“他是湖藍色的。”
“她是天藍色的。”小孩慢慢的拿出下一個女人的照片,然後特殊強調了一句,
“她是比f市秋天天空還要美的天藍色。”時雀和薄言昭低頭看,這個女人的模樣其實也很普通,如果強行說有什麼特點,就是她的眼睛看起來很清澈,年齡也並不算很大,剛剛二十九週歲。
很快,最下面這一排的人就都被小孩說完了。深深淺淺,都是藍色。一共有十四種不同的藍,但卻沒有一種是重複的。
薄言昭拿著這十四張照片,放在一起看了看,意外發現從時間上來說,沒有任何規律,很像是隨機分散在六年間的三月失蹤人員名單裡。
時雀也沒有立刻說話。小孩一氣兒說了不少話,但沒有被任何人反駁。
下意識轉頭找爺爺,發現男人正坐在醫師給他搬的椅子上,樂呵呵的看著他,也放鬆了許多。
因為行動不是很方便,他稍稍鬆開了捏緊時雀衣角的手,踮起腳,一手扶著白板,一手想要夠上面一行的照片。
雖然小孩和時雀說自己已經十二歲了,可眼看著身高也就比桌子高一點,頂多一米,小小一團,顯得有點可憐。
薄言昭是親手養過妹妹的人,雖然也愛逗孩子,但比起時雀還是更細心一點。
索性傾身抱住小孩,把他從地上帶了起來。
“啊!”小孩的身體一下子緊繃起來,卻有點不敢掙扎。結果雙腳卻落在了薄言昭的腿上,薄言昭的手,就穩穩的扶著他的腰。
“能夠到了。”薄言昭的聲音也是難得溫和。小孩轉頭看他,似乎看到他眼裡的笑意,也漸漸放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