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事,回家後沒幾分鐘,我的微信提示音連續響了幾次,我點開一看,全是小李,小馬和小文發來的。
“吳主管,幫忙看看我的郵件寫得對不對?”
“吳主管,今天發的郵件客人什麼時候會回覆呢?”
“吳主管,報價單上的條款分別表示什麼意思呢?老闆讓你給我們講講。”
我回到家裡飯都沒有吃一口,他們就接二連三地吵得我頭暈,如此無所顧及地踐踏別人的自由究竟是何用意?我應聘的是外貿主管,如今卻成了24小時隨叫隨到的“保姆?”
為了做好所謂的“保姆”,連基本的人生自由都沒有嗎?
我心裡很清楚,他們之所以毫無顧忌地騷擾我,全是受張先生的指使,不管我的心裡有多麼不滿,這三個年輕人是無辜的,我不能傷他們的自尊,於是快速給每個人回了一條資訊:“我還沒有吃飯,等會兒再回你們。”
“好的。”
暫時安撫好了三個年輕人,我總算消停了一會兒,於是忙著煮飯,炒菜,可是還沒等我拿筷子,微信提示音又響了起來,他們再次發來催命般的資訊:“吳主管,你吃完了嗎?能不能給我們講講?”
所謂的外貿主管成了“24小時全職保姆”,而“保姆”的職責簡直就像催命符,短短六天時間,我的腦神經成天崩得緊緊的,生怕一不留神就被張先生催著接單,或者被三個年輕人的資訊騷擾,這種日子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得了。
我耐著性子依次回覆了他們的資訊,原本以為回了這幾條資訊就能鬆口氣,沒想到他們不但沒有消停,反而一個接一個的新問題又來了。
“吳主管,郵件上一定要貼產品圖片嗎?我們好多產品都沒有實物,貼不了圖片可以嗎?”
“吳主管,是不是報了價格,他們就要打樣?樣品費怎麼收呢?”
“吳主管,客人的郵件上沒有電話,我們怎樣才能查到呢?”
“吳主管,是不是每天都要更新產品資訊詢盤就會多些嗎?”
雖然我看不見他們的動作,但是我能想象得到張先生就坐在他們的身旁發號施令,儘管已經打定主意不想在XK公司幹下去,但是我在這裡幹了一個星期,既沒有填表,也沒有錄指紋,如果就此提出不想幹,一旦張先生耍賴不給我,我連證據都沒有。
沒辦法,看在錢的份上我只得耐著性子繼續給他們回資訊。
然而,我的忍讓換來了他們得寸進尺的騷擾,在他們眼裡我這個外貿主管理所當然有義務隨時回答他們的提問,絲毫不顧及現在是下班時間,我需要私人空間,他們依然故我地一條接一條資訊不斷,終於讓我的忍耐失去了自控力,我不再委屈自己消耗無意義的善良,於是給小李回了一句:“你們不要再發資訊了,我好多事情要做,明天再回吧。”
微信上的噪音終於消停了一會兒,忙完家務活後,已經到了晚上九點五十分,我拿起手機剛想放鬆一下,不成想小文居然給我發來一張表格,說道:“吳主管,這是一家貿易公司透過內銷平臺發過來的,要我們填寫公司和產品的英文資訊,我不會填,老闆讓你幫我填。”
我氣得真想隔著螢幕罵人,回覆道:“明天再填吧,我用手機不方便填。”
稍許,小文再次回覆:“吳主管,你家裡不是有電腦嗎?你可不可以登上電腦幫我填填。”
很顯然是張先生指使他這麼幹,真不知道那個人的腦子裡成天想些什麼,別人給他打工,就成了他24小時的包身工嗎?這種禁錮人的管理方式誰能忍受得了?
就算是天踏下來也不可能這麼急吧?白天吵了我一天,晚上回到家一點私人空間都沒有嗎?
我不耐煩地回覆道:“明天再填,我要睡覺了。”
老洪不解地搖了搖頭,說道:“這個老闆是不是有虐待癖啊?拿了他5000元的底薪,就要24小時給他賣命嗎?”
“他跟我說過幾次,要我的手機24小時待命,真是神經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