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塵以前是不吸菸的，但今天卻破天荒的買了一盒。
菸草的苦辣香味順著喉嚨流淌而下，在肺中打了一滾，又被吐了出來。
陸塵看了看被兩個女人仍在一旁只吸了一口的香菸，心中暗罵敗家，這煙五塊錢一盒呢。
“結局早已註定，你們改變不了什麼，我同樣也改變不了什麼，與其跟著一同傷心憤怒，還不如到外面抽根菸呢。”陸塵從兜中又拿出一根菸點上。
見兩個女人還想奪，趕緊拍拍屁股起身。
“呼！”
陸塵深吸一口，而後吐出個菸圈來。
男人吸菸代表不了什麼，有些人是習慣，有些人是為了裝酷，但對陸塵而言，吸上一口苦辣，多多少少能讓他心中好受一些。
兩人女人還在抹眼淚，李欣茹稍好，韓幼萱卻是總也止不住。
陸塵看了她一眼，問道：“帶墨鏡的那個女人是張又天的女朋友？”
韓幼萱點點頭，哽咽道：“嗯，她……”
“死了是麼？自殺的？”陸塵打斷道。
韓幼萱奇怪的看了陸塵一眼，但沒多想，又是點點頭，道：“她想去報復沈學帥，不過只是傷了他，後來法警把她制服住了，可她早就吃了藥，沒說幾句話就……”
“早就知道是這樣，這就是結局。”陸塵深吸一口煙，吐出濃濃煙霧。
韓幼萱又看了陸塵一眼，轉而激動起來：“你早就發現她了對不對？你為什麼不阻止？你不是挺愛管閒事的嗎？你不是很善良嗎？為什麼你要眼睜睜的看著她去傻事？”
韓幼萱的一聲聲質問讓路邊人都忍不住看了過來，李欣茹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卻是又把頭轉向一邊。
陸塵閉上眼，轉而又睜開，苦笑道：“阻止？我怎麼阻止？我能阻止她一次可我能阻止她一輩子嗎？我能讓法院改變判刑嗎？”
“你就是假仁義，冷血。”韓幼萱費盡力氣喊了一聲，抹了抹眼淚，也不和李欣茹打聲招呼，轉身便走了。
陸塵撇撇嘴，轉頭看向李欣茹道：“我很冷血嗎？”
李欣茹看了他一眼，搖頭道：“這和你沒關係，該譴責的不是你，幼萱的話你也別在意，她只是氣憤而已，其實說起來，要譴責的應該是我才對，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稱職的老師，可我現在才發現，我做的還遠遠不夠。”
陸塵笑了笑，搖頭道：“你也不用自責，沒有人願意這樣的事情發生，你沒錯，錯的是這個世道。”
陸塵低下頭，腳尖在地上蹭了蹭，又道：“其實我早就應該明白，這才是生活，只是以前不願意去想這些，那時候我總想，只要自己的心是純淨的，你看到的世界便也是純淨的，可事實上，那也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我能矇蔽自己的眼睛，卻改變不了這個世界。”
李欣茹聞言有些欣慰的道：“你終於長大了。”
“我早就長大了，只是以前不願意面對。”陸塵嘆了口氣，看了眼法院門口處仍舊苦惱的張又天家人，心中不禁又沉重了幾分。
其實他心中遠沒有臉面這樣平靜，他只是故作灑脫，只是逃避而已。
就像他自己說的樣子，他只是在自欺欺人，他也不想這樣，可又無能為力。
世間的苦痛要遠遠比想象的還要殘忍，當無法面對之時，太多人選擇了退卻，因為他們知道他們什麼都改變不了，去想那些東西，也只能徒增煩惱而已。
李欣茹伸手將陸塵的衣領捋平，她的心情也很沉重，但陸塵的表現卻讓她感到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