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塵拎著油條,並未進學校,而是向塘河公園走去。
塘河是城中的一條河,繞著京府大學流過,河不大,但周邊環境還是很不錯的,塘河公園依河而建,是談情說愛的好地方,清靜,離京府大學又近。
陸塵和林彤彤就經常來,那時候他們還沒有分手,那時候塘河旁邊的楊柳還在隨風飄蕩。
只是人生如夢,轉眼看來,從前的一切都好像是水中月,鏡中花,雖美,卻總也抓不住,摸不著。
公園人不多,這個季節,花敗了,葉落了,縱使陽光明媚,縱使水光波瀾,也總有些蕭瑟意味。
古人喜好愁秋,或許這個季節總會讓人充滿愁緒。
陸塵低頭走著,這裡的路他都記著,沿著鵝卵石路一直走到石橋,然後在石橋旁邊的石墩上坐下。
石墩光滑如鏡,很涼,一股寒氣從陸塵的尾椎骨向上竄去,反而讓他舒坦了一些,有時候,這種寒冷要遠遠好過心涼。
“給你買的,吃吧。”
陸塵將油條放在石橋的橋洞旁,隨後就見一隻黑手伸了出來,一把將油條拽了過去,接著就傳來一陣咀嚼聲。
陸塵低頭看去,那人吃的正香,滿臉的油漬。
那人應該是個乞丐,也或者是一個流浪漢,衣衫襤褸,身上的軍綠色大衣不知道穿了多久,裡面的棉花都快掉光了。
下身是一條運動褲,什麼顏色的已經無從猜起,隱隱約約還能看到耐克的標誌,也不知道是他從哪裡撿來的。
他赤著腳,枯黃的頭髮黏在一起,一縷一縷的,看起來很長,將他半張臉都遮住了。
陸塵是三個月前發現他的,那天陸塵和林彤彤到此談情說愛,然後就見了這個乞丐,當時林彤彤嚇了一跳,從那之後就遠遠避開這裡。
陸塵卻見他可憐,不時的買些吃的送過來,也還好,這人居然能活到現在。
“慢慢吃,吃不飽我再給你買去,今天管飽。”陸塵看著那乞丐說道,他心善,總是見不得別人可憐。
長髮乞丐聞言頓了一下,接著又吃了起來,看來他是很餓,五塊錢的油條三兩口就吃完了。
他也不理陸塵,吃完後將腦袋往大衣裡一縮,一動也不動。
陸塵也不在意,看著眼前河水波盪,笑著說道:“一直以來,我問你什麼你都不說,其實我知道你不是傻子,也不像林彤彤說的那樣是個瘋子,我知道你是一個正常人,對麼?”
乞丐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