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把時間退回到半個時辰之前,也就是黃獨在知府大人的門口等候,衛明陽知府在屋裡和刀岸然談話的時候。
衛知府不但不愚蠢,而且正好相反,他還是個很聰明的人,.因此他心中對今天發生的事也存在著一些疑慮,因為碼頭上的問題實在是太明顯了!其中最關鍵的一個問題就是:碼頭上的四大幫派加在一起好幾百人,現在都跑哪兒去了?
這個時候衛知府一邊思索著,一邊把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問刀岸然對此事有什麼看法。
而刀岸然想了想之後卻說道:“屬下手上也有不少商人經常出入碼頭,因此對碼頭上的事雖然知道得不太詳細,但也多少了解了一些。”
“那個揚威班一到碼頭上,就和紅印班打得不可開交,雙方誰也奈何不了誰。
最近傳出風聲來,說紅印班匯合碼頭上的四大幫派聚集人手準備刀槍,好像要和揚威班來上一場生死決戰。”
“然後昨天早上,揚威班給人免費卸船,徹底惹惱了碼頭上的四大幫派。
他們還在黃昏時分押送卸下船的藥材,往東面去了。”
“在這之後四大幫派的人手就全都消失了,要是這麼想來,四大幫派的消失肯定就是在他們連夜出發之後……他們出去幹了什麼,老爺您不會猜不到吧?”
刀岸然說話的時候姿態十分謙恭,簡直可以說是畢恭畢敬,衛知府對他的樣子也很滿意。
衛明陽今年有四十多歲,生得面如冠玉面板白嫩,相貌端正很有幾分官威。
說實話他這個年紀被人叫做老爺,其實是有點不太合適。
但是他手下的黃獨和刀岸然卻都不約而同地使用了這樣的稱呼,這就顯示他們並不是把自己當成衛知府的手下,而是將自己定位成了衛府家奴。
要知道稱呼這種事,在某種程度上就代表了立場。
家奴雖然地位卑賤,但在身份上卻更加親近,這也是黃刀這倆人的聰明之處。
……此刻衛知府聽到了刀岸然的話,他隨即皺了皺眉說道:“你的意思是說,碼頭上的四大幫派在昨天晚上,就被揚威班幹掉了?”
“應該不是,”刀岸然一聽到衛大人的猜測跑偏,他連忙說道:“今天早上碼頭裝卸的時候我也看見了,揚威班那些苦力可是一個不缺,也沒有受傷的。”
“想那四大幫派集結起來,差不多有小一千人的規模,這麼多人哪有輕而易舉被人全殲的道理?”
“更何況揚威班也沒缺少人手,就算他們真的打贏了,殺敵一千怎麼也得自損八百吧?”
“所以根據小人的判斷,昨天晚上他們應該是沒打起來……”“嗯?”
聽到這話衛知府頓時就是一皺眉,然後他就見刀岸然陪著笑臉說道:“今天午時左右小人得到訊息,扶胥港往東去的石梅村那邊,有個鄉紳叫梅成詩,和他的三十多個家丁昨天下午失蹤了。”
“然後今早他們這三十多人的屍體,被人在珠江邊上發現,就在石梅村附近江邊的大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