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上首昭帝的神態愈發的軟和,落在自己的目光裡也混上了幾分慈愛,季玉澤將頭深深俯拜下,額頭抵在冰冷無比的玉磚之上,“就算當真父王出了任何的意外,我身為他兒子就算是死在戰場之上也要想辦法讓他重歸故土,落葉歸根——”
只要和程蕙心成親,竊出邊陲佈防圖送回氐國,武王就會被放回來,一切都還可以好好的。
至於可能會被氐國發動戰爭侵犯的邊陲百姓,那已不在季玉澤的考慮之中。
“所以,請陛下圓了臣和父王的心願,延續武王的血脈,繼續護衛昭國。”
這麼有分量的話砸下來就算昭帝心裡不情願也不能像從前那樣子拒絕,怎麼說武王的一輩子都是為了昭國出生入死,現在可能連性命都要一起奉獻出去,但他們一不求名、二不求利、三不求權的,只求延續血脈,還是為了昭國的日後。
怎麼看都是忠心臣子一家,這妥妥的三好臣子,任誰都比不上。
要是他不答應的這件事傳出去,底下的臣子哪個再肯甘願為他出生入死,誓死奉獻所有的。
再說現在就是要拉攏武王府的時候,把程蕙心和江山放在一起,昭帝心中的天平頃刻間就朝一頭倒了下去。
他咳嗽了一聲,冠冕堂皇道:“既如此,那朕便為你們賜婚吧。”
季玉澤面帶驚喜,深深一拜,“多謝陛下。”
既然答應了自然就不能反悔,昭帝藉著下詔書的時候試探性的提起京郊大營的兵符一事,季玉澤眼裡全是茫然,只道,父王不讓他接觸這個事,至於兵符在誰的手上,他想要是不在府裡的話,那自然是託付於程國公之手,畢竟父王最信任的就是程國公。
昭帝牙疼,是硬生生咬疼的。
你說武王怎麼就那麼信任程國公,離京之前上交也行啊,怎麼就給了狼子野心的程國公,弄得他現在礙手礙腳的。
季玉澤彷彿能感受到昭帝的焦急,突然道:“若是陛下需要臣自是前去要回來。”
昭帝一喜,第一次覺得季玉澤如此順眼,“若是能如此,那自然是好的。”
季玉澤微笑著接收了昭帝讚許的目光,心裡卻有盤算。
氐國那頭已經蓄勢待發,只待官員收買的差不多,京城之內的水再混一點就可出手。
五衛的將軍與他相熟,到時候他趁亂將其擊殺、越俎代庖率領五衛,又拿著京郊之外的兵符起碼能號令一半以上計程車兵,到時裡應外合的配合之下,京城淪陷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他早在武王失蹤之後就在武王府的密室之中搜尋過那個兵符卻一無所獲,一直都愁於找不到藉口向程國公索取,現在昭帝送了一個很好的理由來。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昭帝對程國公看起來有所防備,但只要昭國之內心不齊,這空子大了自然什麼都好鑽。
季玉澤垂下眸,事到如今他已經保不住在昭國的生活,倒不如獲取更大的利益以換取日後武王和程蕙心能夠在他的庇護之下活命的機會。
這場戰爭,他的功越大,日後開口能提的自然也就多了。
不過因著昭帝之前的騷操作放出了個太后生病不得辦紅白之事的言論,現下要給程蕙心和季玉澤賜婚那自然也要想個折中的法子,不然自打臉這種事昭帝還做不出來。
他等了兩日,拿太后做名頭說什麼感念底下的臣子們一片忠心聽話,現下太后的身體好多了,喜事自然也可以辦一辦沖沖病氣。
然後又緩了一天才下了旨意給程蕙心和季玉澤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