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的暴斃在府裡沒有掀起任何的風浪,李嬤嬤也是這幾日剛巧碰見守門的小子才知道。
深宅之內多的是齷蹉,這般無聲無息的背後若沒有鬼,誰都不信。
而且時間怎麼會那麼剛好,就在程涵涵記名在國公夫人名下,出嫁回門的第二日。
簡直就是赤裸裸的警告。
李嬤嬤擔憂道:“郡主,不然咱們還是搬回宮裡住吧,這府裡終究不太平。”
程國公畢竟是郎君,每日更有公務在身不可能每時每刻都關注著後宅的事,說到底還是娘子們的天下,何況許太君身為程國公的母親,她的命令和想法才是府裡姨娘夫人們的目標,她想針對程蕙心,就絕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白炭不過是個開始。
離開國公府回宮,程蕙心自然也有這個想法,不過得找個好理由,不然又是被人詬病的一天。
就在程蕙心暗戳戳想著怎麼找藉口回宮時,夜晚從京郊大營回來的程國公連大氅都沒脫了直奔她來。
第一句話就讓她明日收拾東西回宮。
驚喜來的太突然又太意外,但正合程蕙心的意。
翌日一大早,李嬤嬤就和雨濃忙活著把東西收拾齊整了,一堆人浩浩蕩蕩的上了府口的馬車,一路朝皇宮去。
國公夫人是在人走後才知曉這事,頓時氣得不行。
她近日正得意著,才收拾了柳姨娘,又把程涵涵的氣焰打壓下去,正準備騰出手來要整治程蕙心,結果她就跑了。
安寧堂內國公夫人怒氣衝衝,“還是皇后教養出來的,結果這般沒有規矩,說走就走,連個招呼都不打,她這是根本就沒將我放在眼裡,更沒有將國公府放在心上。”
許太君撩起眼皮,“好了。”
她不含情緒的話語讓國公夫人消音。
“讓她回去是國忠的意思,再說她本就是無法無天的性子,哪裡能受得了委屈,不待在府裡更好,省的見了心煩。”
許太君自詡身份,有心想整治那丫頭卻不會做那個不依不饒的人,既然人都走了,那她自然沒必要再放心上。
再說,許太君還忌憚著她背後的皇后娘娘。
國公夫人有些不甘心,可到底沒說話。
一來,許太君助她處理了柳姨娘、安撫了程涵涵不生事,甚至還在程國公面前擔下白炭這事,直接讓她出了這十多年來的憋悶氣,也算是夠了。
二來,她瞧起來有排面有臉面的,其實在府裡的話柄權極低,很多事情都要經過許太君的首肯,再者一個孝字壓下來,她都要彎著背聽訓。
國公夫人自己給自己做了思想工作做通了,回到院子裡問丫鬟,“二孃呢?”
丫鬟回道:“二小姐還在哭,不願意起來。”
國公夫人嘆氣,這都造了什麼孽。
那梅修賢雖好,可現下一去還不知能不能活著回來,她這個傻女兒倒好,提前就鬧起了不願意成親的念頭來,那是白日裡哭,夜裡也哭,整個人都憔悴下去。
要不是她瞞的緊,許太君還不知道,不然肯定要被叫過去聽訓。
隔扇推開,門窗封閉的室內略顯陰暗,輕幔軟帳之下程媛媛的哭泣聲不斷。
和程涵涵抱著對權利的慾望和人上人的野心,而選擇了季玉澤不同,程媛媛是當真對梅修賢愛慕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