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大皇子的解釋,梅修賢是半點都聽不進去,在他的心中大皇子的信用已經跌到負數,說的話都不可信,他負氣甩袖而去。
想到那個為了五娘仗義出手卻反遭毀容,到現在也沒有出現、沉默安靜的小娘子,梅修賢的心尖像是酸了一下,難以言喻的感覺充斥在胸口。
分明是行好事,卻反遭人誣陷,甚至還要牽連國公府,也不知她現在如何了。
梅修賢也不知心裡是怎麼想的,有一股衝動促使他換了官服、騎馬朝國公府去。
程國公出宮時被失去理智的黃大人糾纏了好一會才脫身,剛巧和在國公府門口徘徊的梅修賢對上了眼,一時之間兩人沉默。
最後還是梅修賢打破平靜,他像是牙牙學語的嬰兒,艱難地提出了拜訪的請求。
聽著眼前謙和郎君散亂的言語,程國公眸子深了深,到底還是請人進去。
黃二郎受傷的事情來的蹊蹺,而且恰好就在他被黃大人彈劾之後,從整件事來看,他的嫌疑最大,這讓他不得不抱有最大的惡意來猜想幕後之人。
滿朝文武之中,能夠從程國公府和黃府的爭鬥之中得利的,也只有梅家了。
梅修賢的到來也是計劃的一環?
正堂內下人送上茶,梅修賢有些坐立難安,明顯是想說什麼又不好說出口的樣子。
程國公放下茶盅,淡淡道:“不知梅郎君上門是有什麼事嗎?”
向來溫潤如玉的君子第一次有了極為窘迫的樣子,似是羞愧又像是不好意思,難得扭捏的提出想見程蕙心一面。
這要換從前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他躲著小娘子都來不及。
可如今,小娘子像是收了心、安安分分的不再和他有關聯,可他卻像是被勾了魂一般,巴巴的來尋人。
“二孃最近受了傷,一直在休養不見生人,不知道梅郎君想見二孃是有何事,我可以代為轉達。”
梅修賢臉上飛快的閃過一抹失望,糾結的氣息也慢慢消失,整個人有著難以言喻的失落。
也是,她樣子看起來兇,實際膽子最小,歷經黃業平那般齷蹉的人,只怕被嚇得不輕,不見人也是應該的。
心裡很清楚,可失望卻無法掩飾。
他勉強地扯起一抹笑,從懷裡掏出玉白瓷瓶,“這是雪痕膏,對祛疤聽說最是有功效,煩請國公爺轉交給——郡主。”
程國公收下瓷瓶,不在意地放在一旁,問道:“梅郎君若無要事的話,還請我恕不招待。”
逐客的意思很明顯,梅修賢無法只得站起身來,行至正堂口,突然背對著程國公道:“郡主對五孃的幫助,修賢一直都感激於心,不會忘的。”
程國公目送那個似青竹清潤、又暗藏傲骨的郎君遠去,指尖輕輕一勾,茶蓋叮噹一聲落在茶盅之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梅修賢是什麼意思?
這是在跟他暗示黃二郎受傷一事並不是梅家做的?
程國公拿起玉瓶,去了塞子,內裡香氣馥郁悠揚,是小娘子最喜的花香。
他剛想讓下人處理掉,不知為何想到之前聽李嬤嬤提過程蕙心對梅修賢的痴心和愛慕,頓時又改了主意。
到底是給二孃的東西,他若是擅自處理了,只怕以她的性子要是知道了,要鬧個不休了。
不過瓶子裡的東西還是要檢查為上。
只要是梅家送來的東西,都要小心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