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癔毒有許多的不穩定性,就算是牽風和凌雲遮研究多年也不過是堪堪壓制,實則做不了什麼。
原本緩和的癔毒有了新的變化,發作頻率更頻繁,這並不是一個好訊息。
“是有變化。”
雖然發作的次數多了,可痛苦和時間變得更短暫和遲緩,比起變得更糟糕的想法,凌雲遮更願意相信是程蕙心的能力在起作用。
他能感覺到,能力的強和不強彷彿和程蕙心的意志有關係,這次比上一次更短暫,更輕鬆。
想來只要幾次,他的毒就可以完全解掉,逃回聿國的計劃也能更周全。
凌雲遮聲音微低,“舅表叔那頭怎麼說?”
牽風正了正神色,“說是君上因常年浸於美色,眼下身子不濟,纏綿病榻,由國舅爺代理朝政,五殿下在朝堂之上以太子自居,更是力圖打壓李相國為首的二皇子一派。”
“眼下朝堂之上鬧成一鍋粥,至於後宮一直在皇貴妃手裡把持著,就連太后也奈何不了她三分。”
“真是一鍋大雜燴。”
凌雲遮語意嘲諷,從骨子裡散發出深沉的恨意。
當年若不是他們兩派都對太子之位虎視眈眈,卻又都忌於聿國之中立下太子就去母留子的祖訓,硬生生把他和母親推上去,還給懷孕的母親下了毒,他也不會身患癔毒,受盡數十年的折磨。
“舅表叔爺那邊遞了話說,皇貴妃似有派人潛入昭國之內……”
“想殺我?”
凌雲遮眼神陰狠,周身氣勢恍若醞釀的風暴,有著令人心驚的暴烈。
當年聿國內亂不平對上士氣滿滿的昭國到底氣弱,這才巴巴的把他推出來,送到昭國為質。
可兩國之間約定好,到他行冠之年,昭國就必須將人放回。
可想想都知道到嘴裡的肉,那就算是臭的,也不能輕而易舉的吐出去。
昭帝的想法他很清楚,養廢他,讓他成為一個普普通通的廢物。
若是聿國之內的大臣支援他這個太子,那昭帝自然可以在他身上動手腳,透過控制他達成覆滅聿國的想法。
要是聿國只是為了保住顏面,想把他接回去,那昭國獅子大開口也是可以,至少可以從聿國身上挖出點東西來。
可凌雲遮知道,只要有皇貴妃在,就算真有使臣來接他,他也無法活著回到聿國。
如此死局之下,他唯有自己想辦法自保。
不過,在那之前他要想辦法利用程蕙心治好身上的毒才行。
大道之上馬車搖搖晃晃的前行,馬蹄聲夾雜著沿途百姓的叫賣聲、混合著食物的香氣,一下子讓人有種回到煙火中的錯覺。
雨濃和八公主靠在一起,巴著車簾,兩雙眸子新奇的看著街邊的小攤,不時因為耍雜技人的行為和驚呼,更為新鮮的小玩意而激動,甚至程蕙心可以清楚的聽到她們咽口水的聲音。
這樣的動靜自然瞞不過在前頭騎馬的程國公,他思慮了下,喚過侍從,言語了幾下。
只見那侍衛掏出銀子一口氣跑了好幾個攤位,捧著牛油紙包的小零嘴和樣式粗陋的小玩意,送到了馬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