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外祖父掌管著六部也沒有這麼大的權利說追加就追加,每年撥給邊陲的軍餉、糧草、軍備都是有定數,若是擅自追加,被父皇發現的話說不定就會落得一個勾結軍將、私屯藏兵的罪名。
若是此事沒有處理好,梅家就如潰堤的蟻穴轉眼之間就會被覆滅。
“我不同意,季玉澤這是惡意想要利用這事構陷最名栽到祖父身上。”
“想什麼呢,”梅修賢皺眉,第一次覺得大皇子怎會如此之蠢,也是要是腦子聰明的話,之前的事情也不過辦得如此蠢笨。
“要追加自然不是祖父的一言堂,還要經過陛下的首肯,”梅修賢冷撇了他一眼,“你不會以為季玉澤是讓祖父私下動手腳,那你也看小看他了。”
私下挪動國庫,這可是會牽連九族的罪名,祖父也還沒到年老糊塗的時候,孰輕孰重肯定分得輕。
“季玉澤還算是大度之人,說了,要是陛下竭力反對,他自然也換個條件。”
“至於祖父辭官,那自然會在你封王、出閣之後,他已精心幫你挑選了好些有才學之士的屬從,可助你一臂之力。”
大皇子精神奕奕的蹦躂著,梅修賢看著不順眼,可見到大皇子像是被他的話打擊到,沉默著不說話,他又忍不住軟和了語氣,“大郎,此事一了,你就不要再打季玉澤的主意了。”
“此人不僅善於偽裝、心思更是細密,現下我們已落了下風,就此保持兩岸相望,互不犯,這才是最好的。”
拉攏不成,季玉澤瞧起來也不像是要倒向太子的樣子,既然如此,那像從前那般自是最穩妥的法子。
明知梅修賢說的話是對的,可大皇子就是咽不下這口氣,被人挾持把柄的感覺如鯁在喉,讓他日夜都不得安眠。
季玉澤已經成為大皇子心口上的一根刺,早就沒了之前繼續籠絡的想法,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想起來之前母妃說的話,大皇子陰著臉道:“你怎知他就會像從前那般不偏不倚,不會向太子倒戈!”
梅修賢一愣,似是察覺出大皇子話裡有話,“你是說……?”
“你還不知道吧,”大皇子語氣陰狠,“前些日子季玉澤向父皇求娶程蕙心為妻。”
“什麼!”梅修賢有些失態的站起身,桌面的茶盅被他袍袖揮到,溫熱的茶水混合著墨綠色的茶葉在桌面上蔓延開,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一片狼藉。
他也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覺,只覺得喉嚨有些發乾,聲音有些艱澀,“你說他想娶程蕙心?”
大皇子只當作梅修賢是因震驚而失態沒太在意的解釋著。
梅貴妃到底在後宮的勾心鬥角之中浸滲多年,慌張之後一邊讓人尋了大皇子來,一邊讓人探聽方才廣明殿中發生的事情。
她雖然得知昭帝在四公主中藥一事之中信了季玉澤的話,可並不知季玉澤到底是找的什麼託詞,當時在偏殿中偷聽到一半就被披梅殿的宮女喚了回去。
在得知荷包裡的手帕和桃核都和程蕙心有關係之後,她心裡浮現一個想法。
“你說姑母懷疑季玉澤是為了洗清在陛下面前的嫌疑,所以才故意提出要求娶蕙蘭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