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武王再看凌雲遮的眼神就變了,他信了季玉澤的話,渾身氣勢收斂,不再為難這個嫉妒兒子的小丑殿下。
凌雲遮眼神明明暗暗變換不定,季玉澤想隨便找個理由就打發他,好做著娶兔子的美夢,簡直就是在做夢。
那是屬於他的兔子,怎麼能被一個滿是骯髒、披著一層假皮的野獸掠奪走。
今日這個局,他就攪定了。
程蕙心從起先的錯愕、驚嚇、到後面的麻木臉和現在的心如死水,全程看著場內一群男人為著她的終生大事爭來爭去,竟有種可笑的荒謬感。
這算什麼,有人搶的蘿蔔就變成人參了?
而且,凌雲遮你來摻和什麼熱鬧。
“話說,”小娘子脆生生的話引起殿內人的注意,“你們就沒有問過我的意見嗎?”
武王不解道:“你與我兒不是情投意合,早已手帕為定情信物,賜婚難道不是天作之合,你所求之事嗎?”
話中的語氣滿是,我這麼優秀的兒子看上你,你不應該感激涕零的接受,圓潤的進我季家大門,怎麼還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手帕!定情信物!
她什麼時候和季玉澤情投意合了。
面無程蕙心暴怒的眼神,季玉澤難得有了那麼點心虛感。
今日之事他並不是衝動行事,早在程蕙心在墨沁閣的那一夜季玉澤就故意在眾人面前表現出和她極為親密的樣子,就是為了之後在求娶之時不會顯得太突兀。
就算他已經確認程蕙心並不會向昭帝告發那夜的事情,可把柄被人捏在手裡的感覺猶如魚刺卡在喉間,實是難耐。
只要程蕙心能夠成為他的妻,一榮俱損,季玉澤才能夠安心。
再說娶了程蕙心的好處不盡於此,就說掌管著十萬大軍的程國公......
凌雲遮忽地輕笑一聲,從懷裡掏出一個香囊出來,斜睨道:“一個手帕就可以稱之為定情信物,那我手中還有她的香囊,那這是不是也算是定情信物。”
最後的幾個字,他咬得很重,嘲諷的意味很重。
想憑藉一方手帕就想把兔子騙走,哪有這麼美的事。
武王瞪大了眼睛,季玉澤也是楞了下發現那不就是之前去驪山途中,他還給程蕙心的香囊,怎麼就到了季玉澤的手上。
昭帝無法控制的沉下臉,立馬想到之前李忠說起關於程蕙心和凌雲遮關係親密的話,又瞧著程蕙心的眼神全程就只黏在凌雲遮身上,哪裡不明白季玉澤這不過是單相思,凌雲遮才是程蕙心心中的正主。
可無論是哪個,昭帝都不會同意的。
就在昭帝想和稀泥先將這事糊弄過去的時,廣明殿的隔扇再一次被人猛力推開,不等昭帝發火,梅貴妃嬌柔做作的嗓音傳入眾人的耳中。
“陛下——”
程蕙心嘶了一聲,頭髮都被梅貴妃這一聲飽含著無限深情又婉轉著哀愁的聲音刺得發麻,她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心裡跟明鏡似的知道梅貴妃此行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