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兒用鼻子出氣,覺得比起程涵涵表面的嘲諷,程媛媛陰陽怪氣的嘴臉更噁心。
原以為很快就會被叫起來程涵涵等了許久也沒聽到眼前兩人出聲,半蹲的膝蓋已然痠麻,她忍不住想抬頭看看,卻被季初然冷斥,“叫你抬頭了?”
程涵涵立馬不敢動,心裡暗暗罵道,素日裡她和南平郡主也無衝突,更不曾犯了郡主的忌諱,今日是怎麼了,為何如此刁難她們姐妹。
在說之前程蕙心任性妄為的害得五公主墜湖生病,南平郡主不是應該針對成蕙心的才對嘛!
程媛媛心中也是不解,面上卻是裝個小白花可憐的模樣,瘦弱的身子搖搖欲墜。
程家因為覺得程蕙心在太學之內的行為丟臉,再加之程國公勢大怕惹昭帝再猜忌,就不讓家中子女去太學就學,因此後面太學之內發生的事情,程家並不知道。
程蕙心掃過季初然冷傲的樣子,和五公主安靜的模樣,不明白她們為什麼幫自己卻樂得看笑話。
再怎麼說程蕙心和她們二人都是姐妹,拌嘴可以,可也佔不到什麼便宜,也不能拿郡主的身份壓她們二人,不然又會被編排個罪名出來。
至於鬧起來,那更是不能,丟的也是程國公府的臉。
眼下季初然的行為倒是讓她心裡鬆快不少,有些人你就是要紮紮實實的給她點排頭吃,她才會收斂。
微風拂過,鵝黃色的小花零散散地從枝椏上往下落,粘在字帖上和樹下幾人的衣裳、髮間。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程涵涵的臉逐漸漲成豬肝色,腳筋一麻痺 ,她忍不住伸手想去抓身後程媛媛的衣裳,卻不想程媛媛也早就支撐不住,撲通一聲,兩人一前一後的摔在地上。
恰在此時,梅修賢和季玉澤、大皇子一眾路過,聽到如此聲響 ,皆是詫異地望過來。
程涵涵滿頭的釵環早就在摔倒的時候掉落,墨綠的衣裳沾上泥土和殘枝敗葉顯的骯髒極了,她被梅修賢冷然的一眼看的忍不住尖叫著跑開,路上還又摔了一跤。
程媛媛比起程涵涵來說要好許多,衣裳有些凌亂卻也還不失柔弱感,咬緊下唇的小臉裡滿是羞紅和無措的神情,叫幾名郎君不由生出幾分憐惜之心。
其中忠勤伯之子謝必勝本就對程媛媛心有好感,又見她柔弱無依的用羅帕掩著臉,像是十分羞愧的樣子,自以為是站在一旁看戲的程蕙心欺負程媛媛,忍不住出聲道:“蕙蘭郡主,你們同出自程國公府,合該是姐妹情深才對,怎麼能欺負人呢!”
當頭就被冠上欺負人的程蕙心氣極反笑,“謝郎君既如此通情達理,怎麼不見你把前些日子老伯爺剛認出來的兩個兄弟一起帶來桂花宴,表演個兄弟情義呢!”
忠勤伯府逐漸沒落,可老伯爺的風流卻是愈戰愈勇,不說抬進府中的幾十個姨娘,光說養的外室就不少了,其中的子嗣行第更是可以排到二字開外。
每個月京城中最大看戲的地方就是忠勤伯府的大門外,每月旬都會有女子抱著孩子上門鬧,給足了京城百姓們的樂子看。
“你——”謝必勝像是痛腳被人踩住,只狠狠瞪著程蕙心卻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父親的風流韻事是他最難堪的地方,也是最羞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