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嘆息了一聲,“國公爺有他的苦衷,當時的情況下他不得不那麼做。”
好像很有故事的樣子,等程蕙心再想追問,李嬤嬤卻不說了,只是一再的重複道:“二孃你要記住,皇上乃是天子,要高高捧著、遠遠望著,不可過於親近,皇后娘娘更是九天的鳳,光華耀人,太接近會受傷。”
也不知是從哪一天起,李嬤嬤忽地將原身拉到一個無人的角落,說,皇后娘娘身為中宮之主,日夜操勞,讓原身沒事不要去鳳鸞殿。
程蕙心不知道李嬤嬤是不是從皇后娘娘的一些行為裡猜到什麼,可卻不能言明,只能以這種暗示的話語讓原身儘量少和皇后接觸。
可惜當時原身對皇后很是敬愛,根本就沒將李嬤嬤的話聽進去,慢慢地原本一個文靜怯羞的小娘子變成了如今混世魔王的樣子。
翌日是旬假,不用去太學就學,程蕙心守約去清寒殿。
她知道大佬生性警惕、不喜人多,就一個內侍宮女都沒帶。
李嬤嬤有些憂心,救命之恩堪比再生父母,可二孃的身份敏感,和他國皇子走得如此接近,難免會引來猜忌。
說到底還是那凌雲遮不識抬舉,贈他奇珍異寶、補氣潤身的藥統統不要,偏要指明讓二孃去做那奴才的活,當真是折磨人。
程蕙心到清寒殿時驚訝地見到平常一直緊閉的殿門大開,有來往的內侍在搬東西。
不等她走上前,在門簷下的王行先發現了程蕙心,兩步上前拱手道:“見過蕙蘭郡主。”
“你可夠快的。”
昨夜她那麼一提,王行一大早就親自跑了一趟把東西送過來,瞧著樣子怕是隻多不少。
這樣的人才難怪可以當上油水十足的內宮局一把手。
“郡主叮囑的事,奴必是銘記在心時刻不敢忘。”王行笑得奉承。
昨夜陛下在鳳鸞殿內過夜的事情並不是秘密,人嘛,要想舒服的活著那肯定要跟緊風向走,不然什麼時候被風吹沒了都不知道。
“東西已安置好,奴就告退了。”
程蕙心一進門就和牽風微妙奇怪的眼神對上,頓時以為他終於要將想要暴揍自己的想法付諸於行動,不由後退,防備道:“你想做什麼??”
牽風切了一聲,扭頭就收拾滿院子的箱子去了,雖然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糟糕,可好歹沒再死死地瞪著她。
“我還當郡主今日不會來了......”凌雲遮從書後探出頭,冷冽的眼神像一把利劍裹挾著涼意壓在程蕙心的心口上。
程蕙一瞬間有種喘不上來氣的無力感,心知定是昨日她反覆無常的態度讓大佬以為自己在藉著昭帝耍心眼,想把救命之恩這件事翻篇過去。
救命,大佬的威壓果然不是蓋的!
她艱難解釋道:“我既答應了,就不會失諾。”
不會失諾,昨日卻又為何那般反覆無常。
這話不僅沒打消凌雲遮的疑惑,反而讓他生出更大的疑惑,事情脫離掌握的感覺愈發地強烈。
凌雲遮拿著書本的手指緊了緊,“郡主知道便好。”
得到放鬆機會的程蕙心默默然吐了一口氣,心裡有苦難言。
昨天要是她真向昭帝求了一個大恩典,恐怕大佬的日子就更難過了,既然無法明目張膽幫助大佬,那就只能曲線救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