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慢慢站起身,對上昭帝的眼神,一字一句道:“陛下,御醫院事情既已明瞭,那二孃昨晚遇刺一事需得重視,皇都深宮,竟如任由刺客如入無人之境,行動自如,有如此歹人藏匿於宮中,滿宮上下豈敢安睡,陛下的安危也實在令臣妾憂心不已。”
這話的意思就是要徹查關於刺客的事情。
梅貴妃心中一凜,絕對不能讓陛下再繼續查下去。
她今日前來撫痕殿就是想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阻止陛下繼續追查下去,眼看著事情即將朝她想要的方向發展,皇后這隻攔路虎卻又跳出來礙她的事。
王院判這個老東西,真是廢物,讓他辦件事都不周密。
若不是她來的快,又多番言語,恐怕陛下深入一查就會知曉是她讓王院判故意想要借傷寒‘病死’李嬤嬤。
需得想個法子才好。
皇后的最後一句話戳中了昭帝的心,若是刺客連皇宮都可以隨意出入,那他的安危何在,恐怕無聲無息的死在夢中也不知。
一想到這,昭帝臉色漸冷,袖袍一甩,站起身,“回宮。”
“恭送陛下。”梅貴妃和皇后行禮。
撒花洋縐氈毛簾落下,掩去昭帝偉岸的身影,梅貴妃率先立起身來,淡淡地斜睨皇后一眼,“姐姐,五娘還等妹妹回去用藥,就先告退了。”
說罷,行禮都不成,徑直離了撫痕殿,根本就沒把皇后放在眼裡。
一直跪在地上快要昏厥的王院使:“......”
貴妃娘娘,您是不是忘記帶走我了啊——
皇后眼神微涼,這賤人對外裝得禮儀有度,可私底下對她這個皇后可是十足的輕視。
她也就靠著那張臉才得了陛下的雨露寵愛,不過一個替代品而已。
她深吸了一口氣,維持著平日裡的溫和樣子去了東暖閣。
東暖閣里程蕙心躺在床上挺屍,晴光坐在床榻邊上給她一點點的上藥。
方才皇后雖隔著幔帳瞧過程蕙心,但到底沒有見到她脖頸間的傷口,這時一瞧,頓時倒吸一口氣,“怎得如此嚴重。”
程蕙心自小由她金嬌玉貴的養著,不曾吃過苦受過傷,這指痕和青紫的痕跡,光是看看都覺得可怕。
饒是皇后就算對程蕙心沒有幾分真心,也忍不住低聲道:“那刺客太猖狂、實在太猖狂了。”
晴光用白綢替程蕙心包紮好後退在一旁,皇后側坐在床榻邊,關切地拉著程蕙心的手,“二孃,你放心,叔父定然不會放過傷害你的賊人,你且安心養著傷,這幾日什麼都別想。”
程蕙心眨了眨眼睛表示回應。
皇后又道:“至於李嬤嬤,叔母定然會幫你安置好。”
從頭到尾皇后都沒有提及關於御醫院推諉失責的事情會如何處置,程蕙心心裡明白,昭帝說的作主也只是嘴上說說當不得真。
畢竟李嬤嬤只是一名奴婢,昭帝能夠過問此事已是無上榮光了。
皇后關懷一番離開後,晴光立馬將正殿內發生的事情轉述給程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