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今日已經好多了,郡主不必掛懷。”晴光回答地小心。
對上晴光躲閃的眼神,程蕙心又看到祥雲一臉像是有話要說的樣子,環視一圈,“怎麼了?”
雨濃猛地跪在地上,嗓音帶著一抹哭腔,“郡主,你快救救李嬤嬤吧。”
“清秋方才來報說,嬤嬤傷寒的症狀加重了,她接連幾次去御醫院請御醫,藥童次次都說御醫無暇,可清秋明明、明明就見到好幾個御醫都往披梅殿去。”
宮裡奉高踩低的事情比比皆是,這些人是看著程蕙心日漸失了陛下的寵愛,皇后娘娘又是一貫常年禮佛,不理後宮庶務的,才敢如此擺譜推拒,如若換了從前哪個敢如此。
“雨濃!”晴光的聲線裡帶著警告,轉頭對程蕙心道:“郡主千萬別惱,如今將身子養好才是正理。”
“御醫那許是近來各宮裡請脈的嬪妃不少,人手不足也是有的,”晴光小心翼翼地勸慰,“奴婢方才已經派內侍又去請了,郡主且安心。”
東珠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宮中人人皆知,此事還未平息,若是程蕙心為了一個嬤嬤,去御醫院發作鬧起來,只怕陛下心中對她的厭惡又要加上幾分。
雨濃低頭抹去眼角的淚痕,“郡主恕罪,嬤嬤素日裡待我們幾個很是親厚,奴婢實在是忍不住......”
程蕙心噌的一下站起來,冷聲道:“清秋人呢,傳她來回話。”
夜漸漸深了,圓月當空,皎月的月光像一層白紗層層疊疊地傾斜而下,冷風微寒,雨濃提著五連珠圓形羊角宮燈在前方帶路,燭火飄搖,明明滅滅。
隔著硃紅的宮牆時不時還能聽到幾聲淒厲的野貓的叫喚,晴光下意識地收緊扶著程蕙心的手,有些被嚇到。
一行人行了約有三刻, 遠遠就望見‘御醫院’的牌匾,門簷兩邊的燈籠被風吹的搖搖墜墜。
今晚御醫院輪值的是秦御醫和兩名小藥童,忽見一名宮女走了進來。
形容溫婉和平,姿態大方,髮髻上彆著一支碧玉簪子,一眼他便知道這名宮女必然是哪宮嬪妃的貼身大宮女,迎了上去,“可是哪位貴人有所不適。”
晴光含笑開口道:“煩請大人替我們郡主瞧上一瞧。”
秦御醫一怔,原來是蕙蘭郡主,他一邊吩咐藥童取出藥箱,一邊翻出脈案薄冊細細翻看。
晴光笑容未變地說道:“不必勞煩大人跑一趟,我們郡主已在院外。”
秦御醫大驚失色,連手上的脈案薄冊掉了也不知,忙出門迎接,“參見郡主。”
程蕙心立在院子中央,斜睨了眼地上跪著的人,揚聲道:“起來吧。”
“煩請御醫大人開個方子,奴婢們拿回去也好給郡主煎服。”雨濃道。
對蕙蘭郡主的事蹟,秦御醫早有所耳聞,跋扈霸道、性子著實磨人驕縱,行事更是無章法,隨性而致,既身子有恙,差人傳喚便是,也不知這番深夜來訪,是何緣由。
秦御醫半躬著身子說道:“請郡主入屋,讓臣切脈查探。”
“不必,你只需開藥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