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不掉她曾經歇斯底里的樣子,對爸爸大喊大叫。
爸爸低頭坐在那裡,總是一言不發。
最後媽媽就會說:“暖暖,你要是個男孩就好了。”
我不知道,我是一個女孩錯在哪裡。
媽媽曾經有一個私定終身男朋友,是軍人,是一個在遠方服役的軍人。
他們的戀情就像書裡梁山伯與祝英臺的故事,一死一傷,天涯海角各一方。
爸爸是姥家人精挑細選的女婿,媽媽在孤寂等待中,被威逼利誘下做了一個現實的人。
我的出生成了她夢想中另一個開始,我徹底的被她遺棄在現實中。
我被夢想中的媽媽教育成天上最肥美的雲朵,常常待在空中發呆,散漫慵懶的堆積。
後來讀了政法大學,做一名警察開始,才發現開始這個詞是一種人性裡的慾望。
我開始學會反抗,想要做一個真實的自己,一個不會演戲的人。
我把媽媽想要的混淆在現實裡編成故事,一個一個的去嘗試讓他們活著,又因為沒有經歷過,都很快的夭折。
後來我也學著去做夢。
我在夢裡想做一名文化界大咖,會寫字的編劇,會誤導他們的夢想,會改變人的認知。
我想著有一個團隊,幫我演繹她剩下的餘生。
可能是角色太多,一時沒有把握住,我居然分不清現實的我和夢裡的我。
一次案件中,我忘了自己是一個女孩,飛奔中擋在隊友的前面。
那些天躺在床上的夢裡,我好像實現了,一個一個電影畫面出現,俊美的男人換著不同的名字,在我夢裡穿梭。
我愛上了江良,又放不下江南,在醒來時又看到了戈。
拆下繃帶的頭皮上長出來新頭髮,我夢中咖啡店裡的那棵石榴樹開花了。
在那期間,我嘩嘩啦啦的寫了好多夢裡的故事,給男人配上了女人,給大山配上了河流,給天配上了白雲,給自由配上了枷鎖,這些都給了唯一一個讀者瞧。
在等待的時間裡,空白的大腦發出嘩嘩的流水聲。
阿俊居然看得懂我的文字,他除了每篇都給我點出精要,他還流下了眼淚。
後來,他總是在我將要入睡時,輕輕的說了一句模糊的話。
“你看我像故事裡的誰,你就把我帶進你的夢裡吧。”
我想他是不想讓我醒的太早,就在我的夢裡加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