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常聽聲轉身,但見紫衣人右眼一團血肉模糊的站在不遠處,手中鉗住奄奄一息的熊掩玉。
常湛驚呼道:“玉兒?”
熊掩玉聽聲昏沉道:“師伯?玉兒輕信五師兄所言,害了師父師伯,對不起,”說罷喃喃自語道:“狗賊,你害死父王,我絕不會把掌門令給你......”
紫衣人右眼不住湧出鮮血,疼怒之餘,聽聞這話抬手一掌拍在熊掩玉背心。熊掩玉受這一掌,雖有天地萬靈八卦衣護體,卻也被震的五內亂翻,不禁張口吐出一物,卻是掌門令。
紫衣人一見欣喜若狂,顧不上眼傷劇痛,踉蹌去搶令石的同時竟將熊掩玉隨手丟擲懸崖。
常湛躍起救人,才將人拽回,忽覺腳下一陣劇烈亂晃,伴著巨大的轟鳴聲,崖壁瞬間分崩離析。
眼見常湛抱住熊掩玉跌落,秦佑臻驚的疾奔向前,卻被忽然拱起的岩石狠狠絆倒,重重磕在地上。
便在此刻,震顫的絕壁之巔碎石退淨,露出一面鋪天蓋地的碧玉圓盤。掌門令石在盤面兜轉滾動,噠的一聲落入一處凹槽,幻光閃閃,晃得人睜不開眼。
見常湛被困崖壁,秦佑臻重傷不起,紫衣人跪地仰天長嘯道:“蒼天憐見,今日終將大功告成!”說罷踉蹌向白衣人,顫聲急道:“快,把吸龍匕給我。”
見白衣人毫無反應,伸手便往其身上亂搜。白衣人翻身坐起,撫胸大口喘息道:“想要吸龍匕,不難,取常湛人頭來換。”
紫衣人回望一眼,忍怒道:“本王既能破玄天陣之法,亦能解折雲手之傷。來日共享寶藏,坐擁天下,”說到這裡難掩心中狂喜,忍不住哈哈大笑。這一笑不免觸動眼傷,鮮血迸濺,順臉頰流淌,令人望之悚然。
見白衣人伏地掙紮,紫衣人一把揪住其衣襟,發狠道:“快把吸龍匕給我。”白衣人登時氣窒慾昏。
忽聽秦佑臻道:“李放庵,他是你親生兒子,難道你當真只圖寶藏,絲毫不念父子之情?”
兩人都是一怔,紫衣人顫聲道:“你,你如何得知我身份?”
秦佑臻艱難坐起,冷笑道:“這個重要麼?”說著看向月空,又朝碧玉圓盤望了望,輕聲續道:“當年大師姐受你迷惑洩露我派天機,雖逃離涼王府卻因懷有身孕無顏返回中原,終究葬身沉宮玉棺。”
李放庵暴怒道:“休再提那賤人。天下女人都一樣,不過貪戀王權富貴,哪有半點真情。若非她存心欺瞞,我何必苦等三十年?”
秦佑臻亦怒道:“你放屁。樊林碧為你生下兒子,更為遮掩你那令人發指的獸行甘願身死,而你們,”說著一指白衣人,恨道:“當年樊林碧飽受蓋源脅迫,為保嬰兒性命,欲將兒子帶回山中交與老主撫育。誰知半路遇襲,兒子自此下落不明。蓋源本欲斬草除根,後因大師姐身死,此事也就不了了之。只不過,蓋源做夢也想不到那孩子後來成了洛陽寧府的貴公子。”
白衣人渾身亂戰,掙紮道:“你,你說什麼?”
秦佑臻呵呵一笑,滿目鄙夷道:“寧泊遠,這多年來你專門勾引皇族貴婦名門淑女,靠出賣色相攀附權貴勾結番賊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跟李放庵當真父子天性。你這種臭狗屎,哪裡來的勇氣,膽敢跟常湛相提並論?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見寧泊遠氣的抽搐,李放庵急道:“別信賤人胡說,快把吸龍匕給我!”說著扭住寧泊遠左腕。
寧泊遠吃痛,一口鮮血噴出,濺了李放庵滿臉,李放庵忽然翻身倒地,雙手捂臉慘叫不絕。
寧泊遠驚喜之餘猛見自己雙掌變紫,嚇的五魂俱失,慌忙掏出吸龍匕奉上,伏地悲慼道:“泊遠身世悽楚,自小受人迷惑才誤入今日之窮途。望掌門看我娘樊林碧薄面,饒侄兒一命,日後,日後,”說著碰頭不已。
秦佑臻哼了一聲,冷冷道:“大師姐雖遭李放庵欺騙,卻至死不悔。若你誠心認罪,何不令你親爹雙目複明,全你半點孝心,以告慰親娘在天之靈?”
寧泊遠惶惶道:“只要侄兒得活,來日定遍尋名醫,替爹爹醫治。”
秦佑臻冷笑道:“不過移花接木的小手術,哪裡這多囉嗦?”
李放庵聽聞為之一振,強撐道:“如何移花接木?若可令本王複明,來日榮華,”
秦佑臻不等說完,厭惡斷喝道:“來日之事不勞費心。”說著望向寧泊遠,冷冷道:“人之發膚受之父母,你們父子血脈貫通,彼此相融,自然可以互換雙目。兩位若存疑慮,可先換一隻眼睛,成與不成一看便知。”
寧泊遠痛怒道:“秦佑臻,你好毒!”
秦佑臻道:“多謝誇贊。比起公子,秦佑臻實在微不足道。”
見李放庵摸索著撲上來欲挖自己雙目,寧泊遠拼死抵抗。一盲一重傷,兩父子纏鬥在一處,呼喝嘶吼聲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