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佑臻道:“世間最磨人的,便是這個‘情’字,你若心結難解,縱然躲去天邊也枉然。峨眉是你的家,你一刻不回,他們一刻不能安生,想來你也不願姐妹們如此牽掛。”
見馮二中默不作聲,只低頭吃著糕餅,秦佑臻遞上水壺,輕聲續道:“何去何從我都會尊你意願絕不勉強,只是,日後萬不可再莽撞動手,以免招惹殺身之禍。”
馮二中忙道:“謹遵小師叔教訓。”
秦佑臻嘆道:“眼下雖有單青執掌峨眉,可你身為悲天師太首徒,遲早要承繼掌門衣缽,”
聽到這裡,馮二中哭道:“師侄,師侄有辱師門,難肩重託,還望小師叔另尋賢能,不要,不要再,”話說至此,已是哽咽難言。
秦佑臻見人如此,心中一陣難過,拉她道:“ 休要胡說。”說到這裡想起一事,正色道:“今次洛陽大會,我聽得峨眉眾弟子已開始修煉峨眉絕學。你雖不在列,可終究是峨眉的人,絕不可等閑視之。”
馮二中聽聞面露喜色,擦淚道:“師侄愚鈍,且修為尚淺,只怕一時間難以領悟。”
秦佑臻點頭道:“這是峨眉幾代人的心血,自然不同凡響。單青知你力有不逮,所以秘傳常湛,要他代為傳教,你可願領受?”
馮二中不及細想,喜的搓手道:“當真?願意願意,師侄求之不得。”
兩人說話閑談,直到深夜才各自睡下。
朦朧中只覺有人替自己蓋上衣衫,秦佑臻睜眼一看,卻是常湛,心中大石落地,忙起身拉住關切道:“可有受傷麼?”
常湛微微搖頭道:“放心吧。”
見馮二中沉睡未醒,伸手抱起妻子走去一邊。聽常湛講了事情經過,秦佑臻點頭道:“看來這董大人暴政無德魚肉鄉鄰,早已人神共憤,馮二中也算為民除害。”
常湛道:“因此這裡的人多半陽奉陰違,不願舉發馮師姐。”說著回身望了一眼,輕聲道:“師姐可願隨咱們回去?”
秦佑臻嘆了一聲,慢慢搖頭。
常湛無語,半晌皺眉道:“想不到馮師姐對四弟情深至此,實是我彌藍山對不住人家。”
秦佑臻道:“所以你要好好傳授劍法。”說著把先前的話複述一遍。
常湛道:“只怕不合規矩,一來,二哥並未授意,二來,相傳峨眉絕學唯有繼承衣缽的弟子才能由掌門親自傳授。茲事體大,我怎敢妄自插手?”
秦佑臻把嘴噘的老高,不悅道:“這也不合規矩,那也不合理法。你們都只會嘴上說對不起人家,一點誠意都沒有。不過幾招劍法,有什麼了不起的?”
常湛一笑,捏妻子臉道:“掌門師姑若非要弟子教授馮師姐劍法,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不能是峨眉的。”
秦佑臻扁嘴道:“不是峨眉的,難道是彌藍山的?”
見常湛笑而不語,秦佑臻恍然道:“是啦,我怎麼沒想到?只是各派心法不同,如何學的成?”
常湛笑道:“掌門師姑還真是見多識廣。”
秦佑臻翻個白眼,笑道:“武功我不行,理論最過硬。”
常湛笑起來,輕聲道:“當年二師姑生辰之際,曾向師祖央討禮物,師祖便將自創的一套劍法傳給了她。為了考較我武學修為,便令我一招招演練給二師姑瞧。如今想來,師祖當真對我疼愛有加。”
秦佑臻道:“為什麼這樣說?”
常湛嘆道:“那套劍法包含了彌藍絕學中的折雲手。師祖叫我演練,名為給二師姑看,實則是傳授與我。”
秦佑臻慢慢點頭,又不禁氣道:“蓋源老賊到死都不肯教授你們心法口訣,練得再好也都白搭。”
常湛搖頭笑道:“也不能這樣說。折雲手雖乃我派絕學中最上乘功夫,可若練習得當,便是沒有心法口訣也可點化自身武功,達到前所未有之境界。”
秦佑臻笑道:“那太好了,正適合馮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