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佑臻一笑謝坐。
幾人曾是故交,今番重逢自然有許多話說。談來談去論及常湛辭官離京之事,趙存讓道:“今日當著秦姑娘面,小王有一事相求。”
常湛道:“王爺請講。”
趙存讓道:“如今遼夏對我大宋虎視眈眈,可嘆朝廷人才凋零大不如前。所謂男兒志在四方,當以國事為重,雲飛文才武略出眾,何不趁此良機大展抱負?”
段周聽聞皆凜然道:“常兄弟,王爺說的不錯。兄弟雄才,非我等可比,來日戰功赫赫,不愁封公蔭侯彪炳史冊。”
常湛拱手道:“王爺抬愛,將軍謬贊,常湛愧不敢當。身為男兒,理當圖強報國。只常湛自小投師彌藍山,蒙師門養育教導成人,此生來去皆以掌門號令為首要己任,恕常湛不敢越矩自專。”
眾人點頭,不禁望向秦佑臻。
秦佑臻沉思片刻,點頭正色道:“王爺所言極是。論人品德行論風度才情論天賦技能論氣質樣貌,蓋天下能敵得過常湛的只怕還未出生。說到男兒本色,常湛更是當仁不讓的真英雄。”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的人包括常湛在內登時愣住。尤其段滿周義,臉都白了。心想這秦掌門是怎麼了?縱然你是常湛掌門師姑,可這種話如何能當眾出口,尤其當著北定王爺的面?
見眾人目瞪口呆,秦佑臻置若罔聞,自顧續道:“既蒙王爺看重,能為國為民出一份綿力也是常湛分內之事。不過,身為彌藍山弟子,三番兩次不遵號令,連累同門險些喪命,實在罪不可恕。”
常湛聽聞躬身道:“弟子知錯,甘願受罰。”
秦佑臻道:“看王爺金面,本不該罰你。可若饒過,別說門下不服,只怕日後再難管教門下。”
常湛跪倒道:“弟子一錯再錯,理當重責。”
秦佑臻道:“起來吧。待你回山領罰後,再來拜隨王爺。”
常湛叩頭答應。
眾人聽聞皆自歡喜,卻又忍不住好奇,不知秦佑臻會如何責罰常湛。只此乃人家內務,誰也不好開口相詢。
少時,金鼓齊鳴炮聲震天,趙存讓親率兵馬出戰,秦常目送眾人離開。
回到帳內,常湛拉秦佑臻道:“你心中當真這樣想?”
秦佑臻瞪眼道:“當然啦。怎麼,你還不知錯啊?是不是要看著我們都因你而死才高興?我死了,你好去做那顧不得郡馬,兩人雙宿雙息在這大漠之中逍遙快活?”
常湛呆道:“顧不得郡馬?那是什麼?”說完隨即想到是都花郎,不覺一嘆,搖頭道:“姑達佈德名為遼王郡主,實不過遼王爭名奪利的棋子。當日赤達木拿她擋箭,後慘遭拋棄客死他鄉。”
秦佑臻氣道:“你這麼心疼她,幹脆把櫻珠送她好了,幹嘛拼命奪回來?還有那定安公主,何不將錯就錯,一同私奔,從此浪跡天涯,夫唱婦隨。”說完摔手便向外走。
常湛急忙拽住,笑道:“瞧你,說好不再生氣的。”
秦佑臻道:“我氣我自己多餘,氣我自己壞了常大爺的好事。”
常湛忽然捂住胸口趴在桌邊,痛道:“小師姑,我,我不成啦。”
秦佑臻驚慌失色,扶住道:“怎麼啦?你哪兒疼啊,快說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