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聽到他的拒絕,李同知神色都未變一下,只語氣涼了兩分:“宋先生什麼意思?不願意接這杯酒,莫非是不想要殿下身體安康嗎?”
原本觥籌交錯的宴會忽然就安靜了下來,賓客們若有似無地打量著這個方向。
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出來說話。
韓知府作為李同知的上官,同樣當沒看見。
李同知見狀,面上露出得意之色,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宋朝玉:“先生,請喝吧。”
宋朝玉知道,這杯酒要是接下來了,還會有下一杯。
他現在代表著越州王,他低下這個頭,從今夜起,就再也沒有看得起趙靈微了。
若他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這杯酒,他不想喝,也得喝。
但是還好,他不打算喝,也沒人能逼他喝。
宋朝玉嘴角挑起,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
不少人被這一笑的容光所攝,露出了些許不忍的神色。
宋朝玉抬手,接過那杯酒,李同知見狀,面上笑意越深:“先生給李某面子,李某——”
他餘下的話卡在嘴邊。
那隻玉白的手,端著酒杯,一傾。
清冽的酒液盡數灑在了地上。
卻還沒完,這位看起來斯斯文文清清冷冷的少年公子,另一隻空閒的手按住桌案,一用力,他面前整張桌子都被掀翻在地,桌上碗盤叮叮噹噹砸了一地,濺髒了李同知的衣襬。
宋朝玉手指一鬆,酒杯落在地上,發生清脆的聲音。
他猶如撣去什麼髒東西一般拂了拂衣袖,淡聲說道:“宋某不勝酒力,有些醉了,不小心打翻了桌案,李大人,海涵。”
“你!”
李同知怒氣衝衝,瞪著他:“給臉不要臉!來人!給我——”
“李大人。”韓知府笑眯眯走過來,小聲說,“這位可是剛從京城過來,越州王的先生。”
李同知冷笑一聲:“正是越州王的先生,才正該要他知道,這越州,是誰做主。”
宋朝玉目光微眯,見在場一些客人面露不忿,卻不敢出聲。
又聽韓知府小聲道:“至少不該在明面上
動手,等到夜間宴會散去,再……”
這話小聲,除了宋朝玉,誰也沒能聽清。
李同知似乎被說服了,他目光毒蛇一般剮了宋朝玉一眼,皮笑肉不笑:“既然宋先生醉了,知府大人,你應該帶先生下去好好休息。”
他自己目光陰沉地掃了整個大廳一眼,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