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渾濁的目光轉了轉,收下銀子,沒有為難他們,利落放行。
待到馬車離開,他便在城門口躺著的懶漢堆裡招了個人來,往人耳邊囑咐了幾句。
等遠離了城門,馮恪才說:“先生,何必對他們如此客氣?”
眼下小殿下已經到了越州城,這種惡吏,就該狠狠懲治才行!
宋朝玉問:“擺明了身份,你還能看到這些?”
他們沒急著去府衙亮明身份,而是在越州城住了幾日。
馮恪每日出門,以行商的身份,打聽一些關於越州城的訊息。
每次回來都把他氣得不行。
“這越州知府就是個狗官!”
知府大人成日只待在府裡賞月弄月,既不關心民生,也不為民做主,倒是很擅長變著法子從越州百姓手裡摳錢。
府衙上下有樣學樣,越州百姓面黃肌瘦,府衙裡的耗子們倒是一個個肥得流油!
偏偏他這越州知府做得穩當,十來年了也沒見挪動過。
小殿下既然已經是越州王,那麼往後這裡就是小殿下的地盤。一想起越州的父母官是這種尸位素餐之輩,馮恪就恨不得衝到府衙去刀了那個狗官。
但理智告訴他還不能。
他才收到訊息,殿下的那些舊部,按照約定來到越州的不足一半。這些人,還有些是不能明面上露面的。
他們眼下剛來,還沒站穩腳跟,真不能不管不顧同在此地經營了十幾年的知府撕破臉。
他們一路輕車簡從,明面上的“越州王”車隊還沒到。
馮恪不懂,為何住了兩日之後,宋朝玉就讓他們悄悄換了地方。
直到幾日後,越州城忽然出現了許多兵士,挨家挨戶,尤其是客棧到處搜人,一打聽,聽說是知府家裡什麼僕人跟人跑了,現在滿城搜人,甚至不許人進出。
“一個家僕跑了,就這樣興師動眾,不顧百姓死活?”黎容聽到訊息都覺荒謬。
封城可不是什麼小事!
可見越州城亂城了什麼樣子。
唯有宋朝玉神色不變。
深夜,所有人都歇下了,一個白色的影子從客棧屋頂飛快掠走,沒有驚動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