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霄峰的人都知道,青竹峰在外遊歷的小宋師叔,最喜歡把傳訊靈符捏成這個模樣。
果然,應燭雪去看徐翡,就見他面上已經掛上了熟悉的溫暖笑容。
徐翡是個極英俊的少年郎,才十五歲,已經長得高大修長,五官深邃英挺,劍眉星目,笑起來的時候,簡直就像春日的暖陽灑在人身上。
天賦好,長相好,還大方禮貌,指點同門從不藏私,玉霄峰不知道多少女弟子一提起小師叔就臉紅。
可惜徐師弟一心撲在修煉上面,對人對事從來都是一視同仁,真就像一顆普照人間的太陽,不見半點私心。
或許……也不絕對。應燭雪又看了不遠處的人一眼。
為了第一時間聽那枚跨越了極遠距離的傳訊靈符,徐翡特地繞過喧鬧的人群,選了個僻靜之處。
此時,他側首聽著身邊的雪白小鳥嘰嘰喳喳說話,低垂的眉眼間是常人難以窺見的溫柔。
至少應燭雪從來沒見徐師弟用這種眼神看過別人。
那個剛入門不久就隨師伯離開,和她有過短短一面之緣的小玉師弟;和徐翡一起長大,從遙遠的凡人大陸互相扶持,一道來到紫霄道宗的小玉師弟。
或許是他心目中唯一特殊的私心吧。
可惜,望穿秋水翹首以待一日三秋等著自家小玉師弟來信的人,聽著這封慣例很長的口信,越聽到後面,臉上期待的笑容就越少。
直到最後,最後一丁點笑意“嗖”一下,全垮下了下來。
體貼沒有跟過去,但一直關注著這邊的斷長風見狀,心中一緊,莫非,小宋師叔跟著樂遊尊者,還真的出事了?
也不對呀,樂遊師伯如果真出事,師門不可能如此平靜。
他忍不住走過去:“小師叔,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話音剛落,就見徐翡神色不虞地轉過身來,看著他,語氣幽幽,帶著兩分微不可查的怨氣和酸意:“一個多月不見,小玉又認識了幾個新朋友,他剛剛給我的傳訊的內容,一大半都在聊他的新朋友。”
他內心微妙的,有一種兩人自小的感情慘遭背叛的感覺。
這種情緒實在是十分幼稚,徐翡作為一名自認十分成熟的,已經當上了師叔的修士,沒好意思說出來。
但即便如此,也夠斷長風受不了的。
他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十分無語:“小師叔,小宋師叔才多大?他這個年紀,出門這麼久,還能記得時時給你傳信保平安,已經是萬分懂事了!”換個人,怕是早野得連家在哪兒都忘了。
“多幾個朋友有什麼不好?咱們修士壽命那麼長,若是連朋友都沒有幾個,日子該多無聊啊。”
徐翡瞥了他一眼,覺得和他沒什麼好說的:“你不懂。”
斷長風:……我還確實是不太懂。
他聽到徐翡又幽幽嘆了一口氣,語氣擔憂:“小玉說,樂遊師伯他們幾個長輩在雪山相聚,放他和他那個朋友,就他們兩人出門。”
打小就像護崽一樣照顧小師弟的徐翡,非常不認可,甚至很想譴責樂遊真人這等行為。
斷長風無語良久,抹了一把臉,拍拍徐翡的手臂,將他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小師叔。”
“什麼事?”徐翡還在惦記著小師弟。
“我就是覺得,小師叔你沉迷修煉,還挺好的。”斷長風吐槽,“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像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