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兵房掌一縣之軍政,衙役三班都在其職權掌控範圍之內,權力之大可謂是縣衙吏中之最,而且和刑房司吏一般,是最適合擢升典史的位置。
這樣的位置,沈寬自是志在必得。
遂即他衝段伯濤咧嘴一笑道:“不知有何不能?”
“沈寬,你我並無必死的深仇,何必一定要鬥個你死我活,便宜後來之人?”
段伯濤陰寒著臉盯著沈寬好一會,才冷著聲說道:“只要你不爭兵房之位,我可在此立誓,往後絕不再為難你。你我聯手,日後金縣一地,將盡在你我掌握之下。”
沈寬聞言心中冷笑,這段伯濤是拿他當三歲小孩呢,如他和段伯濤這種人,涉及到自身利益,誓言就跟放屁差不多,誰信誰倒黴。
“段大人此言差矣。”
沈寬不為過所動地笑著打了個拱手:“以沈某看來,唯有沈某掌了兵房,咱日後才能更好地合作。沈某也可在此立誓,只要段大人助沈某得了兵房司吏,往後沈某必以段大人馬首是瞻。”
“沈寬,你真以為本官奈你不何?在這金縣,你要跟本官鬥,本官定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見他油鹽不進,段伯濤也就不再裝了,殺氣騰騰地盯著沈寬獰聲道:“一個小小的賤役,你當真以為王公子會為你出頭?”
“此番如此大案,也不知是州府按察使司,還是監察御史,亦或是錦衣親軍接手。”
面對其威脅,沈寬又是咧嘴一笑道:“在下手裡倒還有另外一樁大案,等這些上差大人來了,倒是不妨一併上交上去,想來能討這些上差大人歡心。”
聽了這話,段伯濤臉色頓時一凝,氣勢瞬間被打壓了下來。
按察使司、監察御史倒還沒什麼,錦衣親軍倒是提醒了他,沈寬這裡可還有一面錦衣衛百戶的腰牌。
萬一他真和錦衣衛有關聯,那到時派來查案的是錦衣衛,他怕是要倒大黴!
“段大人,蒙古斡亦剌惕部,你可知道?我倒是聽到些訊息,說您段家曾多次向蒙古斡亦剌惕部售賣鹽鐵。”
眼見段伯濤的氣勢被打壓了下來,沈寬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接著又道:“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也不知段大人你是否有所耳聞。”
“放肆!”段伯濤聞言臉色瞬間大變,當即厲聲呵斥道:“沈寬,你焉敢如此誣陷我段家!”
“是不是誣陷,段大人您心知肚明。”
沈寬冷笑一聲又道:“去年整年,爾等共向斡亦剌惕部售賣糧食兩千石,鹽一千石,鐵八百斤,得皮毛三千件,銀兩萬兩,這些可做不得假吧?”
聽沈寬嘴裡冒出的一個個數字,段伯濤臉色逐漸慘白灰敗,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起來,能如此具體地說出這些數字,可見沈寬手裡真握著他販賣鹽鐵的證據!
當然,他是絕對不可能承認,也不敢承認的!
驚懼過後,濃濃的殺意就充盈了段伯濤的腦海,他目光陰狠地盯著沈寬,手往腰間一摸,摸上了腰間匕首的握柄。
這會可絕對是個好機會,沈寬隻身在他的車裡,車外就是他的兩員護衛,三對一干掉沈寬應該不難。
“
段大人,可千萬不要亂來。東西可不在我身上,我要是死了,東西立刻就會送到臨洮府錦衣衛百戶所案頭上。”
沈寬又哪看不出他的意圖,一臉輕鬆地笑道:“段家上下白來口人給我一人陪葬,倒是也不虧。”
段伯濤聞言,眼神劇烈閃爍,最後深吸了一大口氣,強行壓下對沈寬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