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剛矇矇亮,整個縣城的壯班就行動了起來。
這此整個壯班出力不少,沈寬自然不會吝嗇,百來壯班衙役,人均分了差不多一兩銀子,一個個早起上值那叫一個精神抖擻。
今天他們的任務,是去城門外開設粥棚,給流民舍粥。
大批糧食從米糧店拉出來運往東南兩個城門。
為啥只在這兩處開設粥棚呢?說來也簡單,今天差不多是孫季德禮佛回來的日子,而東城門是從歸元寺進城的必經之路,南城門則是離周家莊園最近的城門。
沈寬和郭雄守在東城門,鐵塔麻桿他們,則在南城門值守舍粥。
簡易的粥棚很快就搭好,幾口大鍋架起,倒了水米放下些輔料生上火,隨著時間的推移,米粥的香味就四散開來。
並非所有流民都匯聚到了周家莊園那邊,很快一些面黃肌瘦的流民,就被米粥的香味吸引過來。
熬好了粥,沈寬從地上抓起一把土,當著所有流民的面丟到粥裡面,他這一舉動當即引起了不小的非議。
郭雄也是如此,皺著眉頭問道:“賢弟,你這是?”
“兄長,咱的糧食可也不多,只能著緊著給那些要活命的,著緊活命的,可不會在乎這個。”沈寬笑了笑,他這一招還是跟後世某位大貪官學的。
果不其然,一些貪小便宜混進流民隊伍的人,紛紛嫌棄地離開,留下來的人瞬間只剩下一半不到。
“還是賢弟你高明,你這腦子是咋長的,哪那麼多主意?”郭雄這會也明白過來,搖頭晃腦的讚歎不已。
……
……
周家莊園這邊,周家人又是一個難眠之夜,哪怕這一夜沒出什麼事,也沒人敢鬆懈。
四仰八叉躺在野地裡的流民陸續起來,一些心細的就已經發現胡萊那幫人早已不知所蹤。
沒有了胡萊這幫人的組織,這些個流民完全就是一盤散沙,對周家木寨帶來不了任何威脅。
紅著一雙眼睛,一直死盯著流民這邊的周學成,看到這情形總算是鬆了口氣。
“縣尊大人在南城門舍粥活命,去遲了可就沒了!”
正當流民們無所適從之際,兩騎奔馬飛馳而來,在距離流民群不遠處開始來回疾馳吆喝,將南城門開設粥棚的訊息告知這些流民。
一聽有吃的,這些流民眼睛都是一亮,沒有了胡萊這幫人,他們哪還管這些啊?當即認準方向,往南城門這邊去。
當然,也有一些已經吃到打砸甜頭的,試圖將流民重新組織起來的人,但這些人沒有糧食,就憑那三寸不爛之舌,又能收攏住幾個人?最後無奈之下,也只能跟著大隊回金縣,畢竟他們也要找吃食不是?
不一會上千流民就人去樓空,留下一地的狼藉在周家莊園前方。
周學成看著眼前這一幕,臉上卻沒有半點高興之色,愣愣地看著遠去的流民好一會,突然臉色一陣煞白,猛地張嘴就是一大口鮮血吐出來,接著人往後一仰昏了過去。
煎熬他周家好幾天的流民,就這麼一個舍粥的訊息就作鳥獸散,那他花的那兩千兩銀子算是什麼?舍點粥又能花多少銀子?!也難怪他會氣急攻心。
……